日车思的效事 孙瑛 上海人天女两社 ==========第1页========== 白求恩的故事孙瑛 许荣初装帧、插图许勇 上海人X女版灶出版 (上海绍兴路5号长考专店上海发行所发行上海市印刷四印是”开本787×10921/32印张4字数55,000:1976年7月第1版1978年7月第1次印财 统-书号：R1017188定价：0.23进℃ ==========第2页========== 目 次 到最需要的地方去… 见到了伟大领袖毛主席…6出发巡视… …|4 到晋察冀去… …18 学习中国话… …24 “咱们的医院”… …29 “我不需要钱”… ……33 亲自动手…… …37 再出不愿意发脾气了… …40 输血… ……44 医生的岗位是在前线… …50 为共产党人的目标而工作…53“芦沟桥”… …57 一支歌… …62 二十分钟太久了！”…66 ==========第3页========== 他会成为一个好医生的…72 一层台阶… …76 山里的战斗… …81 到冀中去… …86 白求恩同志在这里呢……9 三天二夜… …95 地下医院… …99 .晋察冀的老年人 …|02 摩天岭下 …105 伟大的战士 …110 永垂不朽…{4 2 ==========第4页========== 到最需要的地方去 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芦沟桥事变”发生了，穷凶极恶的日本侵略军把铁蹄踏向华北，对我国发动 .了疯狂进攻。国民党反动派对敌人采取不抵抗主义，他们的“中央军”面对日寇的侵略闻风丧胆，狼狈逃窜，把祖国大片上地拱手相让，使人民惨遭法西斯强盗的蹂躏和摧残。 在这万般危难的时候，中国共产党领导的英勇的八路军开到华北，团结人民坚持抗战，一场震动世界的抗日民族解放战争爆发了。英勇顽强的中国人民，在伟大、光荣、正确的中国共产党和伟大领袖毛主席的领导下，坚决地抗击着东方最大的法西斯—一日本军阀的野蛮侵略。 消息传遍世界各地，各国的无产阶级和革命人民纷纷起来谴责日寇的侵略罪行，支援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在遥远的北美洲国家加拿大，无产阶 ==========第5页========== 也积极地行动起来，为反对法西斯侵略而进行斗争。 诺尔曼·白求恩是加拿大著名的外科医生。他有着高超的医疗技术，而且发明创造了许多种医疗器械，从而在国际医务界中享有很高的声誉。因此，在当时的资本主义世界里，他就被当成了争相笼络的对象。例如美国的胸外科协会理事会一定要请他担任理事，英国的皇家学院学士会也赶忙聘他担任会员等等。但是白求恩并不羡慕、追求这种虚荣的名誉和地位，他有着为劳动人民切实服务的高尚志愿，有着为人类解放事业而奋斗的宏伟理想。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不仅经常免费为穷苦的劳动人民治病，而且，当一九三六年德国和意大利法西斯帝国主义扶植反动军阀向西班牙发动进攻的时候，白求恩毅然带领医疗队前去支援西班牙人民的反侵略斗争。他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工作了半年多时间，每当进行治疗，他总是让自己站在伤员和战火之间，以便用自己的身体掩护受伤的战士，表现出了一个共产党员的崇高的共产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精神。 为了揭露德、意帝国主义的侵略罪行和帮助西班牙人民争取到更多的援助，一九三七年白求恩同 2 ==========第6页========== 志回到国内。不久，他就听到了日寇侵略中国的消息。这个消息对他是个很大的震动，他凭着在欧洲目睹法西斯匪徒对西班牙人民的残酷屠杀，敏锐地感觉到，这种疯狂的屠杀在亚洲也开始了。全世界的帝国主义为了进行垂死挣扎，都挥舞起法西斯屠刀，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必须不分国界地团结起来，共同举起巨大的铁拳，给法西斯帝国主义以迎头痛击，直到最后把他们埋葬。不这样做，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就不能获得解放。 白求恩同志顾不得自已长期参加战斗的疲劳，积极地从事反抗法西斯侵略战争的宣传鼓动工作。他到全国各地去进行讲演，用亲身经历过的丰富见闻，揭露法西斯的侵略罪行，攒扬西班牙革命人民的英勇抗战。他的演讲受到了各地人民的热烈欢迎，极大地鼓舞了人们的斗争热情。加拿大劳动人民，纷纷以各种方式投入了全世界的反法西斯斗争运动。 一九三七年的冬天就这样过去了。年底，白求恩同志周游全国的宣传鼓动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下一步的行动如何决定？这在他已经用不到多少考虑一到战地去，共产党人的岗位永远是在斗争的 3 ==========第7页========== 最前线。 当时的美洲没有开战，因此在白求恩同志积极准备再次奔赴战斗前线的时候，他的一些医务界的同事总是觉得难以理解，他」劝阻白求恩同志说：“远着呢，几万里以外的战火，-一时还烧不到我们头上，趁这机会应当多休息一阵。” 白求恩同志对于这种劝阻非常不满，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对待这些生活在资本主义世界里的知识分子，是不能用无产阶级世界观的标准去要求他们的，只能毫不含糊地说明自己的观点，以此来教育和影响他们。白求恩同志回答说：“是的，战火可能一时还烧不到我们的头上，但是它已经烧在别处的无辜人民的头上了，而那些人民却正是我们的兄弟，当敌人正在残酷屠杀我们的阶级兄弟的时候，我是不能静坐旁观的。” “这怎么是‘静坐旁观’呢？”那些同事坚持地说，“你这周游全国的演说和动员，难道就不是对他们的支援吗？” “然而说完以后就应当行动，否则岂不变成了空谈吗？” “这不能算是空谈’，因为谁都记得，你是刚刚 ==========第8页========== 从前线回来不久的。” “不，不，”白求恩同志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是曾经到过战场，但这却一点也不能给我休息的特权，我们必须时刻不停地战斗，因为敌人是不肯休息的。” “那么你准备立刻返回西班牙去吗？”同事们看到说服不了他，只好放弃了劝阻的想法。 白求恩同志回答说： “不是，这次我要到中国去！” “为什么又要到中国去呢，难道西班牙不需要援助了？…”大家惊异地齐声问道。 白求恩同志坚定地说：“西班牙需要援助，它也已经得到了一些援助。西班牙和中国都是同一场战争的一部分，我要到中国去，因为我觉得那儿是需要援助最迫切的地方，那儿是对我最有用的地方。” 就这样，白求恩同志迅速地作好了各种准备。他在加拿大工人阶级的支持下，受到党的专门派遣，于 一九三八年一月二日从加拿大的温哥华登上.轮船，向着远隔两万多里茫茫大海的中国启程进发了。 5 ==========第9页========== 见到了伟大领袖毛主席 半个多月的海上生活是难以忍受的，冬日的太平洋竟然会这样云低浪大，广播里又不时地播送着侵略者野蛮占领什么地方的消息。同船的-一群专作投机生意的大肚子老板们，每当听到这可恶的消息后，就会喷酒吐沫地高淡阔论一番，充分显露出他们幸灾乐祸的卑劣灵魂。说不定他们当中就有贩卖杀人武器的家伙，要是可以随着心愿，白求恩同志真恨不得当时就把他们的脑袋鞦掉，当然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只有保留着阵阵激愤的情绪，等待着以后在适当时机再来彻底地收拾他们。 一九三八年的一月下旬，白求恩同志乘坐轮船来到中国。他以万分迫切的心情希望早日投入战斗，但是当他在国民党反动政府所在地汉口路过的时候，满眼看到的是一片乌烟瘴气的社会景象：那一帮帮体胖的地主官僚们乘着国家之危大刮大捞， 6 ==========第10页========== 花天酒地；那一批批形如流氓的乒痞特务们到处横行霸道，欺压百姓。为了能够早一些了解到抗日前线的实际情况，白求恩同志曾到这里的一所破败而又混乱的军用医院去参观。他看过一圈之后，就对自己所见的情况下结论说：“这不是医院，这是猪窝！”他发现混在这个“猪窝”里的人并无重伤，这里所有的“伤号”，不是扭伤了腿，就是碰破了脸，即使有些弹伤的，也都是“弹从背入”，脊背的一面是枪弹的入口。十分清楚，全都是溃逃时被敌人从背后打中的，这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有打仗。 白求恩同志看到一个吊着胳臂的军官模样的家伙正在那里高谈阔论，就走过去问道： “你是怎么受伤的呢？” “他娘的！”那人神气十足地高声喊道，“老子跳涧把胳臂摔断了，要不是来个‘雁落平沙式'保住了腿，连小命也早完蛋了…” “是冲锋的时候吗？” “冲锋？你真会说笑话，一是辙退。”“你们遇上日本兵了？” “那谁知道！上头让撤，谁不快频？他们自己早就撒鸭子了！” y ==========第11页========== “你们离日本兵多远？” “咳！你这位先生，”那小军官有些不耐烦了，“没有告诉你吗-一这谁知道！反正我拿望远镜都没有看到.” “那这不叫撤退！”白求恩同志气愤地瞪着眼睛说，“这叫溃逃！可耻的费逃！” 看到这个外国人生气了，那个小军官忽然害怕起来，立刻弯腰弓背地站在那里，嘴里机械地发着声音： “是！是！是溃逃！上头的命令。长官说，遇上日本兵，只许跑，不许打，留着劲头打八路军去，违令者杀…” 白求恩同志不愿再谈下去了。对于卖国贼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白求恩同志是有所耳闻的，但他认为那一定是偷偷摸摸干的事，万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公开和无耻。他怒气冲冲地走出医院。在街上，他看到众多的劳动群众，他们有的是本地人，有的是从外地逃难来的，但是，他们的境遇却是一样的：缺衣少食，流落街头，挨打受骂，过着非人的生活。国家正在遭受着敌人的侵略，而这个国民党的所谓“政府”，竟然是这般腐败不堪，难道还能够指望它去抗 8 ==========第12页========== 战吗？ 白求恩同志迫切地找到八路军驻武汉办事处，周恩来同志会见了他，给他讲述了在毛主席和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我国各抗日根据地蓬勃发展的大好形势，并为他去延安作了安排。在他停留武汉期间，国民党企图把他留下，但遭到了白求恩同志的断然拒绝。他一天也不想再在这里停留，他急忙乘上北去的火车，心里想着：“快走，到延安去，赶快见毛主席去！” 白求恩同志冒着敌机疯狂的轰炸，坐着残破不堪的火车，一路上迎着国民党反动派溃逃下来沿途劫掠的败兵，一直向华北方向驰去。在郑州转车往西，到潼关渡河向北，到了山西，换乘当地的大车，往西渡过黄河，又坐上汽车走了不少的路，终于于三月底在陕北高原的层山群谷中，看到了一座壮美的山城。 “呵，延安！”“延安到啦！…”“好啊，万岁！…” 同车的人们一齐热烈欢呼起来，白求恩同志激动得热泪盈眶，他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无限深情 9 ==========第13页========== 地凝望着这座英雄的城市。 呵！延安，这是中国革命的心脏，这是人民解放的象征！一个多么光荣而伟大的地方呀，然而它却是座落在这样一个平凡、朴素的山沟里。延安呵，你确实是人民的城市！ 白求恩同志到达延安以后，受到了党中央和边区人民的热烈欢迎。第二天晚上，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毛主席亲切地会见了他。 已经是深夜两点钟以后了，白求恩同志从毛主席会见他的会客室里走了出来，踏着偏西的皎洁的月光，行走在通向自己住的窑洞的山路上。 他心潮起伏，感情激动，仿佛是在无限幸福的海洋中游泳。他最突出的感受是：毛主席的谈话真象拨云见日一般，挥斥开千年旧世界的厚重雾障，指出了人民解放的明确道路。这给了白求恩同志以坚定的信心和力量。他感到，象这样巨大的欣喜和满足，是他过去所从来没有体味过的。他望着巍然耸立的宝塔山的山影，倾听着延河流水淙淙的响声，一路上直想放声高唱。 “你知道吗？”白求恩同志兴奋地对陪他走路的 10 ==========第14页========== 同志说，“今天，在我的一生中是一个最光荣、最有意义的、值得纪念的日子，我甚至觉得，我到中国来是最正确不过、准都没有我做得正确了，哈哈。” “我懂得你的心情，白求恩同志。”那个同志亲切地答道，“许多到延安来受到毛主席接见过的外国朋友，都是这样说的…” “不仅如此，问题还在于我所建议的战地医疗方法，全都得到了毛主席的支持和批准，一同志，你想这是什么样的支持呵，毛主席代表着好几亿中国人民呢！”白求恩同志无限感概地述说着，“从整个晚上的谈话我都觉得，毛主席是一位精通世界上一切大事，极有远见而又善于发现和支持一切正确事物的人民领袖，特别使我感动而受教育的是，毛主席时刻不忘人民群众，一切从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根本利益出发去阐明问题，不断强调着只有依靠人民群众才能取得革命胜利的道理。我是个几乎走遍全世界的人，可是到今天我才发现，我的永久的战斗岗位找到了，我要在毛泽东同志的领导下战斗到底，这就是我认为我最正确不过的根据！…” 陪同的同志把白求恩送到了住处，帮他做了安排以后就回去休息了，白求恩同志却久久地不能平 I ==========第15页========== 静。他激动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反复回想着毛主席亲切的面容与曾经谈过的问题，回想着那接待过他的非常简朴的会客室：这里只有一张桌子，儿只凳子和儿个装满书籍的书架，一盏燃着棉子油的碗灯安放在桌子一端垫着的砖头上，那颗明亮的灯火，欢快地跳跃着，发出赤红色的光芒，在微寒的夜气中散放着 一股清淡的香气。两个人对面坐在桌子的两边，亲切地交谈着。毛主席回答了他所关心的问题。从谈话中，他了解到中国抗战的形势，抗日游击战争的意义，懂得了中国的抗日战争必胜、日寇必败的道理。白求恩想着想着，当他想到毛主席支持他迅速组织战地医疗队的建议的时候，便情不自禁地大声说：“要抓紧做，决不能辜负毛主席的嘱托！”他大步从窑洞里走了出来，却见天还不曾发亮，远处的几点灯火，正是毛主席、党中央办公的地方。“呵！”白求恩同志攒叹地叫道，“他们还没有睡下，这些为人民事业奋斗的勇士！” 他回到屋里，拿出了日记本子，在油灯下详细地记下了这次受到接见的经过和自已的印象，他满怀激情地在日记中写道： “我在那间没有陈设的房间里和毛泽东同志对 12 ==========第16页========== 面坐着，倾听着他的从容不迫的言谈的时候，我回想到长征，想到毛泽东同志和朱德同志在那伟大的行军中，怎样领着红军经过两万五千里的长途跋涉，从南方到了西北丛山里的黄上地带。由于他们当年的战略经验，使得他们今天能够以游击战来困扰日军，使侵略者的优越武器失去效力，从而挽数中国。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毛泽东同志那样感动着每一个和他见面的人。这是一个巨人！他是我们世界上最伟大的人物之一。” 13 ==========第17页========== 出发巡视 在延安住了几天，毛主席根据白求恩同志的要求，派他到晋察冀边区的抗日前线去工作，并嘱咐他沿途对各后方医院进行巡视和指导。 四月的一个早晨，穿上八路军军装的白求恩同志和一小队人从延安出发了，他们用骡子驮着药箱，行走在陕北高原的黄土大道上。儿天以后，队伍来到了一个叫做胡家庄的小村子，这里有一所住着一百七十多个伤病员的后方医院。 当时根据地的条件非常艰苦，日本鬼了对边区进行疯狂的进攻，国民党反动派卖国求荣，对边区施行严密封锁，因此，造成了我们在经济和医药方面的严重困难。这个医院，并没有什么病房，伤病员是分散住在老乡家里的，而且设备不足，缺乏药品和营养。虽然党组织和广大群众尽了一切力量供应伤病员所需要的东西，但是仍然相差很远。白求恩同志 4 ==========第18页========== 在视察工作和诊疗伤员时，每当走进一家，就看到在初春寒冷的气候中，伤员们如同医院的工作人员一样，衣物被服都很单薄，有的可以说已经破旧不堪。他们没有什么专门的营养伙食，这里的农民在吃什么，他们也就吃什么。伤病员们三五个人一屋地住着，房东的大娘、大嫂们便自然成为他们的护理人员，孩子们和伤员在一起嘻戏，成年的男人和那些老大爷们，只要有了空闲时间，就把自己种的烟叶揉碎、弄好，跟伤病员们凑在一起抽烟，说笑闲谈。因此，白求恩同志感到，在这里，军民一家的深厚感情水乳交融地存在着，共同的阶级愿望和战斗要求，把大家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在这种环境下，没有谁会想到去要求那些超出人民生活水平以外的东西，有困难大家克服。而且，在白求恩同志看来，这些习惯于在艰苦的环境中英勇奋斗的同志们，简直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可克服的困难。他们所关心的，主要是当时的政治形势。由于国民党反动派的节节败退，日本鬼子已经侵占了大半个华北，而且正在加紧向华中、华南进攻。八路军和新四军虽然全力进行抵抗，但是要取得抗战的胜利，还必须经过一段艰难的路程。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叫人安心地躺在这里养伤 644073 15 ==========第19页========== 呢？白求恩同志常常遇到这样的伤员，他们以一种焦虑的口气询问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你批准我马上归队行不行？” 作为一个刚刚接触中国抗日根据地生活实际的人，白求恩同志的确是感慨万千，他凭着自己多年做医务工作在世界各地的所见所闻，还从来不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如果单纯从医务工作的角度去考虑问题，那这无论如何算不上是个医院，因为它不具备一个医院所应该有的最低的规模和设备。然而，如果从医生和病人的关系、疗效及军民关系方面去观察问题，那这却又是世界上少有的最好的医院了。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医院竟能这样的谐调统一，顽强无惧地跟敌人、跟病伤和跟大自然进行如此乐观的、信心十足的有效斗争。这就是人民群众的气魄，这就是光荣的革命精神的表现。 还有什么更能令人信服的呢？一一白求恩同志深深感到，这些不畏艰险、不怕困难、流血奋斗、英勇作战的革命战士，是多么纯朴，是多么高尚，他们无愧是这个伟大国家的优秀儿女。 白求恩同志轴出时间写了大量的书信发往世界 16 ==========第20页========== 各地，信中详尽描述了这里的因困雄情形和战士的高尚品德。他希望他的朋友们收到信后，把这里的情况向世界人民广泛传播，以便冲破国民党反动派的封锁。白求恩同志通过各种方式向全世界大声呼吁： “我们必须帮助这些人，他们是为拯数中国和解放亚洲而作战的英勇战士！” 为了向边区军民表示敬意，白求恩同志严格地和他们过着同样的生活，一点也不有所例外。他为他们治病，和他们谈心，大家一起讲时事，研究问题，夜晚同睡在一条炕上。他高兴地感到：一个共产党员为了人类的解放事业而艰苦奋斗，这是多么光荣而又值得骄傲呵。 连着巡视了几个医院之后，白求恩同志给伟大领袖毛主席写了详细的巡视报告，然后带领医疗队从陕北往东渡过黄河，穿过层层崇山峻岭，向着当时正在进行激烈战斗的晋察冀抗日前线进发了。 17 ==========第21页========== 到晋察冀去 白求恩同志是在一九三八年五月开始出发到晋察冀去的。当他们这一队人马跋山涉水，穿行在五台山下的森林幽谷的时候，沿途不断听到边区抗日人民高唱着这样的歌曲： 挎起手榴弹， 拿起三八枪， 好男儿坚决勇敢去上战扬。粉碎敌人的新进攻，开展胜利的反扫荡。我们是晋察冀的子弟兵，我们是百战百胜的八路军。挎起手榴弹， 拿起三八枪， 18 ==========第22页========== 迎着歌声，白求恩同志欢笑了。他指着路上碰到的这些歌不离口的男女青年们，向派来给他当秘书和翻译的丁抗先同志问道： “难道这些大孩子都是农民吗？” “是的。”丁秘书说，“他们是农民，同时也是战土。他们站岗、放哨、种田、支援前线，也随时直接参加作战。你听听还有这样的歌子哩一一 战斗一生产， 战斗一生产，晋察冀的人民，越战越勇敢。 一只手拿锄头， 一只手拿枪杆， 敌人来了就坚决地打，敌人扫荡，也要坚持生产。山岗上， 野地里， 到处是爆炸组和突击手，抢收抢割象暴风卷。 19 ==========第23页========== 在这晋北高原的山顶上，丁秘书放开喉咙高唱着，山风把他的歌声吹送得很远。白求恩同志望着他一边唱歌·边挥动着右臂打拍子的姿势，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他：前拍着丁秘书的肩膀说， “丁同志，原来你还是个歌唱家哪！”丁秘书连忙摇手否认： “不一是！我算是什么歌唱家呢？我这是跟着边区的青年们刚学会的。他们整天这样在唱，也整天这样去做。” “好！好！晋察冀是个好地方！”白求恩同志赞叹地说。他不由得又把眼睛抬起来，向四面仔细地了望着。 他们这一支骑马的小队日夜兼程，很少休息。不久，就到了座落在五台山中的晋察冀军区医院的所在地—一松林口，受到当地军民的热烈欢迎。 到驻地后，同志们考虑到白求恩同志的旅途劳累，劝他休息几天。他很有风趣地说：“我是来工作的，你们要拿我当挺机关枪使用…”马上以满腔的热忱，投入了工作。 来到这里没有多久，白求恩同志就了解清楚了，原来这个地！x判面都有敌人的据点。敌人想尽种种 20 ==========第24页========== 办法要包围我们，可是他们的后方一敌人的背后一又有我们的力量在成长发展。这样，就造成了敌我双方彼此交错的斗争形势。但是，终归还是边区军民的汪洋大海包得了敌人。这里随时都在发生着战斗，晋察冀边区英勇的子弟兵和老百姓，无时不在用神奇而巧妙的战术袭击着凶恶的敌人。处在这样极度紧张的战斗环境里，白求恩同志非常兴奋，他在寄给朋友们的信里这样写着： “.…现在我是在战争的中心的中心，现在我能够真正体味到这个惊天动地的斗争的奇异而崇高的精神了。” 白求恩同志的生活很简朴。他身穿边区生产的粗布灰军装，腰扎一条宽皮带，脚着一双用布条编成的大“草鞋”，一切都和一个普通的战士一样。当他穿上别着“八路”臂章的灰军装时，他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满心喜悦地说：“很好！很好！我活了五十岁了，现在第一次当上了毛主席的兵。” 由于战斗的需要，白求恩同志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以上，头发长了没有时间理，胡子长了没有时间刮。他比战士们还要紧张的是，他的作没有间歇。白天的工作完了以后，晚上他还要在油灯下忙着写 2i ==========第25页========== 3 ==========第26页========== 笔记，做总结，主动向边区和伟大领袖毛主席报告工作进行情况。所有这些活动，都是在高度自觉的情况下主动进行的，因为没有一也不需要—一谁给他安排计划或提出要求。在一个伟大的国际主义者和共产主义战士的心目中，除掉为了无产阶级解放事业而艰苦奋斗以外，没有任何个人的需求。因此，白求恩同志曾经高兴地跟人们说：“现在是我一生中最快活的时刻，因为有许多工作可以把每天的 十八个钟头占满。如果不是这样的紧张，如果让我到一边去享受清闲，那我可就要烦闷死了！” 23 ==========第27页========== 学习中国话 在艰苦而紧张的战斗环境里，白求恩同志很快就感觉到有一个困难障碍着他的工作一语言不通。他说的话伤病员不懂，同样，伤病员的话他也不懂。只要一开始工作，丁秘书就得跟着他担任翻译，这样不仅自已工作起来很不方便，而且还得让另一个同志陪伴着自己，长期这样干下去是不行的。白求恩同志想：干革命不能两个人当一个人用，尤其是在战斗紧张的环境里更不能这样，应当是一个人当两个人一甚至当十个人用才行。于是他下定决心：从现在起，要学习中国话。 白求恩同志立刻就把丁秘书请来商量： “丁同志，如果我请你担任我的老师，你会不会答应这个要求？” “你说什么？”丁秘书一听就愣住了，“白求恩同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是来给你当助手的。” 24 ==========第28页========== 看着丁秘书如此惊异的表情，白求恩同志獬释说： “你所我说，助手倒是个次要问题，主要的是你要教会我说中国话，让我直接所得懂伤员们的要求，了解他们的情况，同时也让他们能了解我。我要象 一年级小学生那样，从简单的发音开始，学习中国人民的语言。” 这个要求既然是这样的合理，丁秘书当然也就被白求恩同志的愿望所打动了。他于是笑着答应下来，并希望进一步了解白求恩同志的学习计划。 “那你准备怎样学习呢？”丁秘书问。 “随时随地学习，只要你不忘记有我这么一个学生就可以了。” “时间呢？一我是说，你考虑过多长时间学会的问题吗？” “我想三个月差不多了吧，你以为怎么样呢？”“三个月？”丁秘书所了又感到非常意外。他想到自已当初在学校学习英语，用了三四年的时间，也不能说已经学习得很好了，而白求恩同志竟说要在 三个月内学会中国话，这怎么能令人相信呢？因此他说：“你可能把这个问题看得太简单了，现在战斗 25 ==========第29页========== 这么紧张，工作又是这么繁忙：，这些情况，你都成估计进去。” “这些我都估计过了。”白求恩同志明确地回答，“要是不这么紧张，那我也就不急于要学习了。就是因为紧张，才需要节省时间，节省人力。只要我学会了中国话，就可以把咱们两个人都解放出来，那时会是什么情况，我想你能想象到的，你说是不是这样？” “这当然很对。”丁秘书说，“可是三个月到底是少了一点…” “不行就半年吧，这没有什么关系，反正从实际出发，又用不到制定什么严格的教学计划。” “很好，就这么办。”这一下丁秘书完全同意了。可是他考虑了一下，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他说：“事实上我除了担任本职工作以外，还有时间可以利用，所以从你说的节省人力出发，我也应当再担负一些别的工作。” “这可以。但是你愿意担任什么工作呢？”白求恩同志很感兴趣地睁大了眼睛问。 “根据需要，服从分配。” “这很好，你听我说，”白求恩同志想了一想，笑着说道，“那你就当个医生吧！” 26 ==========第30页========== “什么？”丁秘书听了吓了一跳，“这我可是没有想到过，一个连肚子痛都不会治疗的人，怎么能够当医生呢？” “你可以学当麻醉师。从工作需要来说，我们只有一个人做这工作是不够的，必须培养后备力量。” “不过，这是可能的吗？” “当然完全可能，我可以把你教会的。” “那好。”丁秘书也下了决心，“我一定努力跟着你学习。” 白求恩同志看到问题都谈妥了，心里十分高兴，于是又对丁秘书说：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上课吧。你告诉我：‘你现在痛不痛’这句话，用中国话应当怎么发音？” 丁秘书认真地教了一遍，白求恩同志仔细地品味着它的音律，很吃力地重复了几次。可以看得出来，他为了搞好革命工作，尽快学会中国话，学得是那么认真，那么刻苦。当他感到有把握后，高兴地站了起来，搂住丁秘书的肩膀说： “哈哈，学会了。第一课这就上完了。走吧，咱们赶快到病房去。” 他们一起快步走进了病房，当检查第一个伤员 27 ==========第31页========== 的时候，白求恩同志就大声地用刚刚学会的中国话问道： “你一一现在-一痛不痛？” 伤员们今天忽然听到白求恩同志说起中国话来了，大家立刻高兴得大笑大叫，手舞足蹈，有些躺着的坐了起来，有些站着的竟连拐杖都扔掉了，整个病房里顿时充满了一股欢快热烈的气氛。 众 28 ==========第32页========== “咱们的医院” 到了晋察冀没有多久，边区领导机关根据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指示，任命白求恩同志为晋察冀军区的卫生顾问。 白求恩同志得到通知以后非常高兴，他对人们说，“我感到无尚的光荣，因为这样一来，在这个伟大的国土上，在这场光荣的事业中，我就不再是一个客人，而成为主人翁之一了。” 白求恩同志根据他巡视后方医院和战地医院所了解的情况，根据当时战争形势的特点，精心地计划要建立一个模范的医院，用来培养医疗队伍，创造新的工作经验，实现毛主席对他的嘱托一组织起更多的战地医疗队，然后进一步再发展起边区适应战斗需要的医务系统。 他向军区首长提出了这个计划，立刻得到了热烈的赞助和批准。但是，到底需要多少时间才能使 29 ==========第33页========== 这个计划得到实现呢？这是白求恩同志难以具体设想的问题，因为他看到了边区的物质条件困难和人力紧张的情况，要建设一座新的医院，这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军区首长很了解白求恩同志的心情，因此尽量征求他的意见，问他说： “如果不从客观条件的限制考虑，你认为可以在多长时间建成这个模范医院？” “一个月，最多五个星期。”白求恩同志说，但他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可是我知道，这当然是非常困难的。” 首长们对这个意见作了一个短时间的思考后，回答白求恩同志说： “不困难，这是可以实现的。越快越好，你就照这样来要求完成好了。” 白求恩同志听了这个决定当然是非常高兴的，但他总还觉得有点茫然，因此问道： “这么说来，我们应当主要依靠什么呢？” “靠样众，”军区首长肯定地说，“只要有了群众，那就什么都有了，请你指导卫生部拟定一个具体方案。于群众的发动和组织工作，也将由他们具体 30 ==========第34页========== 负责。五个星期以后，咱们就庆祝这个医院的落成吧。” 从此，锨起了一个建立模范医院的“五星期突击运动”。 当白求恩同志指导卫生部建设科计划后一部分细节的时候，前一部分已经在群众的突击行动中开始实现了。他看到，军区的干部和医生，八路军的战士和当地的农民群众，甚至连村里的妇女和小孩，都在参加这个运动。大家动手把一座破旧的寺庙作了修整，然后又就地取材，制作了病床、用具、床单、病服和常用的医疗器械，特别是在大家共同的研究创造下，修建起一座简单但很实用的消毒灶。这样，还不到五个星期，这个模范医院就已经建成了。 按照白求恩同志的计划，这是一个医院，也是一个实地培养医护人员的学校。医院建成以后，从各地抽调了一部分初做医务工作的同志，到这里来作短期训练和实习。白求恩同志白天带领他们给伤病员看病治疗，晚上给他们讲课铺导，等到大家都睡觉了，他还要编写教材，进行总结或写报告，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就这样，在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当中，通过认真的 31 ==========第35页========== 讲课和实习，迅速培养了一大批新的医务工作：干部。这些同志结业后到各地自己的部队，也照白求恩同志的方法，并用他编写的教材，又去一批批地培养着更多的时志。 白求恩同志由于过度劳累，不久就显得有些消瘦了，眼睛里也罩起了一网红丝。同志们千方百计地劝他注意休息，但他却执意不肯，他解释说：“战士们正在前方流血奋战，比起他们，我们能算得上什么劳累呢？”他仍然继续坚持工作。 他特别喜欢大家用“咱们的医院”这个口气和他说话。“咱们的”，这个称呼是何等的亲切！它没有你我之分，它没有国界之限，全世界的无产阶级都是一家。虽然这时正是处身在艰苦战斗的环境里，但是“咱门的”这个词汇，却充分地表明了我们都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同一阵地上的阶级兄弟，它的含义是多么的深广和令人鼓舞呵！因此，当白求恩同志和别人说话的时候，这个词汇也就成了他的常用语之一了。 32 ==========第36页========== “我不需要钱” 模范医院的所在地松林口，是一个小小的山村。 四周层峦叠嶂，古老的长城在山上蜿蜒起伏，村边有 一条小河，一道清清的流水哗哗的响着，顺着山谷的白沙河道急急地向东流去。沿河的杨柳迎风摇摆，山上的松林日夜唿哨。从自然景色来说，这里的确可以算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 但是，由于鬼子对边区的围攻和国民党反动派的严密封锁，再加上这里山多地少，气温较低，经济条件比较困难。当时边区政府的一切干部、战士和病伤人员，都和当地群众同甘共苦，大家起开展生产，克服困难，一心-一意地打击日本侵略强盗。 白求恩同志是美洲人，又是-一个非常著名的外科医生，过去的生活条件曾经是比较优裕的。但是他到了边区以后，不仅生活环境和条件改变很大，而月任务又繁重到这样的程度，党中央和毛主席为了 33 ==========第37页========== ==========第38页========== 照顾他的健康，打电报来规定每月发给他一百元边币作为补助生活的费用。但是白求恩同志坚决不肯接受，他安静地听着丁秘书把电报翻译完了，就立刻坚持要丁秘书给毛主席回个电报： “丁同志，请你马上替我发个回电：感谢毛主席代表中国人民对我的关怀，可是我谢绝每月发给一百元的津贴费。我自己不需要钱，因为一切衣食均已得到供给，我唯一的愿望是能够为革命多做工作。” 白求恩同志给毛主席的电报发出以后，丁秘书把情况向军区司令部作了报告。军区首长把白求恩同志专门请去，想对他进行说服。军区首长说： “白求恩同志，你的一切工作都使我们非常满意，唯一不满意的是你不注意自已的健康。你休息得很少，营养也不充足，你应当接受这点生活上的补助。” 白求恩同志明白军区首长的意思，他一声不响地听着，等到军区首长讲完了，他却突然说道： “请问首长同志，你每月有多少生活补助费？”“我吗？”军区首长没有料到他会这样提出问题，只好答道，“这是另一个问题。” 35 ==========第39页========== “什么另一个问题？”白求恩同志很快地说，“我了解得很清楚。你是一个军区的首长，按我们欧美国家的话来说，就是一位大将军，工作比我不会少吧，可是你却和普通战士一样，每天只有几分钱菜金，根本没有什么‘生活补助'。而我呢，是个八路军战士，为什么却要另发一百元的生活补助费呢？这个道理我不明白。” 面对这种情况，军区首长感到没有必要再作什么解释一因为那不会有什么作用的，他只是简短地说： “你这个人呀，真难对付…” “不是我难对付，”白求恩同志仍然争辩地说，“我觉得你是要把我当做客人，这是我所不能同意的。我不应该有任何特殊享受。” 他们一起商量的结果，是把这一百元交给医院，作为伤员的营养费，慰劳住在医院的伤病员同志。白求恩同志确实感到这个问题已经得到解决了，这才满意地走出司令部，回到医院工作去了。 36 ==========第40页========== 亲自动手 在模范医院工作期间，白求恩同志特别强调让学员们“一面学习，一面工作”。他经常跟学员们讲毛主席在《实践论》中说的“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的道理，要真正掌握医疗技能，只有亲自动手去干，才能做到彻底了解，彻底学会，有所发现，有所剑造。作为一个医生，特别是作为一个战地医生，必须学会多种技术，否则就不能适应工作的需要。他举例说： “假如你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外科医生了，会做各种复杂的手术，可是你不会理发，那么战士头部受伤了，需要剃光头发，难道你能让他在火线上躺着，等你到后方找来一个理发师后，再去给他治疗吗？” “不能！哈哈哈！…”听课的同志们都笑了起来。 “那怎么办？” 37 ==========第41页========== “要学会理发。”大家说。 “还有，”白求恩同志继续说，“如果你的伤员胳臂断了，或者腿断了，而现成的夹板义没有了，难道我们能够让伤员在那里等着，再去慢慢地找木工来做夹板吗？” “不能！”“那怎么办？” “找代用品。”有的说。 “是的。”白求恩同志说，“这是一个办法，但不是个好办法，代用品不如夹板好，它只能起到一点临时应急的作用，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我们自已学会当木工，学会做夹板，这样就可以减少伤员的痛苦，帮助他早日恢复健康了，你们说对不对？” “对极了，我们一定要学会！”大家齐声高喊着说。 白求恩同志还举出了很多例子，来证明一个医生除了会做理发师、木匠、铁匠、缝纫师、炊事员等等之外，最主要的，是要具有处处为伤员服务的思想和事事亲自动手的精神，有了这种思想和精神，就可以知道伤员需要什么，也就可以为了满足伤员的要求，而去学会各种必需的技能。 38 ==========第42页========== 白求恩同志最后发动大家，共同想办法如何把模范医院办得更好，怎样使伤员同志过得更快活。结果，大家出了许多主意，并且立刻行动起来，清除垃圾，消灭苍蝇，粉刷墙壁，制作各种文娱活动的用具，没有几天，模范医院的整个面貌就变样了。他们甚至还在医院旁边开山劈岭，开出一片平地，搬来合适的石头，做成了一个便于伤员活动的娱乐场地；把一间破房进行修整，改成了医院的俱乐部，使得伤病员们有个开会、看书和写信的好地方。 他们的这些活动，受到了伤病员同志们的热烈欢迎，模范医院真不愧是个模范，而这都是在白求恩同志的倡导之下，全体人员自已动手、边学边干中得到实现的。 39 ==========第43页========== 再也不愿意发脾气了 为了不断提高医务人员的思想觉悟水平和改进医院的工作，模范医院规定了每星期召开一次生活会的制度。生活会上，主要是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有时也研究医院的工作。这种制度，只有在真正的无产阶级政党领导之下才能实现。 白求恩同志从毛主席那里接受了关于在部队内实行政治、经济、军事三大民主，官兵一致、军民一致的思想，在生活会上，他主动评论别人的思想和工作，指出优点和缺点，同时进行深刻的自我检讨。有 一次，他着重评论了丁秘书的工作，认为他认真负责，积极肯干，关心群众，特别努力于宣传和执行党的政策。关于他的缺点，白求恩同志说：“你对我照顾得太多了，因为我已经将近五十岁了，用不到象个小孩子那样整天的需要人来照顾了。” 然后，他又逐一地评论了其他同志。 40 ==========第44页========== 对于白求恩同志的批评，每个同志都很乐意接受，因为他总是从革命的利益出发，从关心同志出发，坦率地提出意见和改进办法。最后，该着大家评论白求恩同志了。 白求恩同志虽然还不能听懂多少中国话，但他诚恳地倾听着丁秘书对他译述大家的意见。人们说，白求恩同志对工作极端的认真和负责任，时刻都对同志们有所帮助，处处都是大家学习的榜样，就是有一个缺点：谁要是对伤病员照顾得不周到，白求恩同志就态度不够好一太急躁，有时叫人下不了台。 丁秘书一个人一个人地转述着意见，但是碰到了“急躁”这个词，丁秘书一时想不起在英文里面该怎么说了，他转过脸来对白求恩同志说： “大家对你的意见是…这个词我想不起该怎么说了。” “是批评吗？”白求恩同志问。“是的。” “关于哪方面的？”“对人的态度方面。”“怎么个意思？” 41 ==========第45页========== “说你对同志要求很严，但是…叫人不好接受。” 白求恩同志仰着头想了一下，问道：“是不是说我脾气大？” “对了，对了。就是这个意思。” “很好。”白求恩同志认真地说，“是的，我是有这个毛病。每当我看见谁的工作做得不够好，或者他的效率比较低，我就忍不住要发脾气。这是资本主义社会给我的毛病，因为在那里医生对病人不负责任，人家病得要死，他却漠不关心，所以就得和他发脾气。而现在我们是在共产党的队伍里，医生和病人都是阶级兄弟，工作做得快慢或好不好，可能跟这个同志熟悉不熟悉这个工作有关系。新参加工作的同志，往往工作得比较慢些或者差些，要是老跟他们发脾气，那就太不对了，应当耐心地帮助他们才对。我向大家表示决心，坚决改正这个缺点，今后我再也不愿意发脾气了。” 白求恩同志的发言，立刻获得了大家热烈的鼓掌。人们感到，这个诚恳热情的外国同志真是讲得明白透彻，他不仅对别人是从严要求的，而且要求自己则更加严格。听了他的自我批评，大家都觉得一 42 ==========第46页========== 股暖流涌上心头，每人都暗自对自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一种向白求恩同志看齐的高昂的热烈气氛，立时笼罩在这个会场上。 43 ==========第47页========== 输 血 没有多久，附近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当敌人被打退以后，送来了几个受伤的战士，其中有一个因为流血过多，已经昏迷过去了。大家都很着急，眼看着这个伤员就要没法再救了。白求恩同志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根据他在西班牙战场上的经验，对于这样的伤员，仅靠手术和医药是无济于事的。只有先给他输血，把他即将流完的鲜血补充起来，才能保住他的生命。 输血一这在当时还是一项新的技术，根据地的许多人对这都不了解。可是要战斗就得流血，今后必然会出现许多需要输血治疗伤员的情况。白求恩同志想：必须让人们了解输血的作用，尽快建立起我们的血库，这是当前十分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白求恩同志看了看伤员，他感到，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好等了，再等就将不能救治。他让丁秘书赶快 44 ==========第48页========== 把实习班全体学员和附近的农民全都集合到这里来，自己则进行输血的准备工作， 人很快到了不少，大家围在伤员的周围，都在为他的生命担心，有的还急得哭了起来。白求恩同志告诉人们，哭是没有用的，是要给他治疗的，但先有 一个任务，这就是给他输血。人没有血，也就失掉了生命，只有先给他输血，然后治疗才会起作用。“同志们，”他大声说，“这个同志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英勇战斗，几乎流尽了自已的鲜血，我们必须也用血来援数他。他现在已经很危险了，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可是你们马上就会看到，这个同志经过输血，很快就会好转的…” 他一边讲着，一边把自己的上衣解开，把一只胳臂伸了出来，准备抽自己的血输给伤员。丁秘书一把将他拉住，要求他说： “不行，白求恩同志，你年岁大了，还是让我们来输吧！” “前方战士为国家为民族，可以流血牺性，我献出一点点血来，有什么不应该的？再说，你是什么血型，知道吗？” “没有检查过，不知道。” 45 ==========第49页========== 다 ==========第50页========== “这不行，来不及给你们检查了。”“可是你自已输血就不用检查吗？” “是的，同志们，我是万能输血者。”白求恩同志用极为熟练的动作迅速地将抽血针插进自已的静脉血管里，一边向人们解释：人的血液有几个不同的类 型，A型血只能输给A型血的伤员，B型血只能输给 B型血的伤员；只有O型血，才是对于各类血型都适 用的。而白求恩同志正是0型血，所以用不着验对血型。如果他们输呢，不仅要给他们验血，也得给伤员验血，才能对证血型，这样一来，时间可就来不及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望着输血管上的刻度，等抽出的血达到二百毫升的时候，他把针拔了出来，转而输送到伤员的血管里去。 就这样，一个加拿大共产党员、加拿大人民的优秀儿子诺尔曼·白求恩的鲜血，立刻涌流在中国革命战士的身上。 伤员同志经过输血以后，蜡黄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紧闭的眼睛也慢慢地睁开了，他轻轻地活动了 一下，向着周围的人们露出了笑脸。 旁边的群众欢呼起来，大家都佩服白求恩同志伟大的精神和他高明的医疗技术，觉得他竟是这样 47 ==========第51页========== 高妙地用自己的鲜班，数活了为人民流血奋斗的革命战士，因而从心眼里表示着尊敬。 白求恩同志对大家说：“今后还会有这样的伤员，到时侯还需要给他们输血，那么，谁愿意输血去救这些伤员呢？” “我愿意！” “我输！” “我也愿意！…” 人们都踊着跳着要求输血，简直就象开了锅一样。有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奶奶，也拄着拐棍，挤到白求恩同志的面前，要求说： “我老了，去打鬼子是不行了，可是我能输血呀，你可得让我输血呀！” 白求恩同志看到群众这样热烈地要求输血，很受感动，他双手拉着这个老奶奶说： “老奶奶，你的年岁太大了，不能参加输血啦！”“怎么说？”老奶奶紧盯着白求恩问，“我看你也不算年轻了，怎么就能…” “呵？一哈哈哈…”白求恩同志大笑着把她的话打断，然后扶着她到一旁坐了下来。 等到人们平静些了，白求恩同志高声地对大家 48 ==========第52页========== 说，这样很好，我们要组织个志愿输血队，每个人都在事先检查好血型，登记下来，写到一个布条上，这个布条就缝在自己的衣服上，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伤员一到，马上就可以找到大家来输血了。这就是我们最好的血库，而这样宝贵的大血库，除掉在我们的边区抗日根据地以外，保管什么地方也找不到。 49 ==========第53页========== 医生的岗位是在前线 经过了几个星期的“在工作中学习”，模范医院实习班的同志们都觉得收获很大。大家不但懂得了怎样才能把这种战地医院办好，而且掌握了许多医疗和救护知识，多次观看和学习了白求恩同志进行复杂的外科手术，还学会了亲自动手制作各种医疗器械，以及建造各种必要的设备。 这些技术问题当然是很重要的，但更重要的是大家学习了白求恩同志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崇高思想，和艰苦奋斗、认真负责的工作精神。尤其是通过白求恩同志的热情宣传，大家更加深理解了毛主席关于要组织更多战地医疗队的号召和期望，并成为每个同志努力学习和积极工作的动力。 在日常讲课中，白求恩同志还经常提到，作为一…个医生，要主动地关心每一个伤员，要到伤员那里去，不能让伤员来找我们，那种等病人来找医生的时 50 ==========第54页========== 代早就应当结束了。他给同志们提出的口号是：“到伤员那里去，医生们现在的岗位是在前线！” 随着实习将近结束，白求恩同志的工作也更忙了。他要赶快整理教材，同时写出这一段的实习总结，以便满足学员们提出的要求，在结业时每人带走 一份，回到原来的单位实地应用。他还认真学习了毛主席的著作《论持久战》，深受启发地说：“对，这是 一场全新的形势下持久的人民战争，无所谓‘前方’和‘后方’。”他积极进行医疗队的各项准备工作，以便在学习结束以后就能立刻带领一个医疗队开到前线，巡回医疗各地的伤员。 在实习结业大会上，军区首长代表边区军民向白求恩同志致敬并表示谢意，白求恩同志答谢说：“虽然我的国家离这里很远，有几万里；虽然我是美洲人，但是我为什么要到中国来参加战斗？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我们都是为无产阶级解放事业而并肩作战的兄弟。同志们，让我们在共同的战斗中争取胜利吧！每当我想到这个医院是咱们共同建设起来的，我的心情就很激动，我们在从事一项光荣的事业，这就是去救护那些为革命流血奋斗的广大战士。让我再重复地说一遍：同志们，医生们现在的工 51 ==========第55页========== 作岗位是在前线！今天这里结业以后，明天我就要出发到前线去，那里有伤员在等我们，我创担当着这个光荣的任务。我们是一定能共同地完成这个光荣任务的，我们已经迈开了有力的脚步1…” 医生们，学员们，护士们，伤员们，还有参加会议的老乡和领导同志们，听了白求恩同志的讲话，一次又一次地热烈为他鼓掌。这阵阵掌声象暴风骤雨，在雁北的深山丛林中回荡不息。 52 ==========第56页========== 为共产党人的目标而工作 模范医院实习班结束以后的第二天，白求恩同志就带领一个医疗队出发到最前方来了。他们从山西到了河北。一路上，边区人民高涨的抗战热情，使大家受到了很大的鼓舞。白求恩同志一边走着，一边和丁秘书闲聊： “毛主席说的发动群众，依靠群众，什么困难都可以战胜，这是多么伟大的思想啊！我到中国来的时间还不长，可是我懂得了这的确是个伟大的真理。” “你说的很对，毛主席是经常这样教导我们的。”“你想过没有？”白求恩同志歪过头来说，“我们的边区并不富庶，甚至可以说十分困难，但是，边区人民抗击着东方法西斯庞大的战争机构的野蛮侵略，而且不断在战胜他们，这是非常奇妙的，然而事实就是这样。要是没有亲眼看见，这是很难令人相 53 ==========第57页========== 信的。” “这是因为有了党的领导。”丁秘书说，“要不，还不得闹个国破家二！…” “是这样的。我到边区来的路上，看到过那些国民党的兵，他们就是光会逃跑。我曾经想过，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国民党压迫人民，所以人民就不相信他们，失掉了人民的支持，他们也就只能一败徐地。”白求恩同志肯定地说。 他们默默地在山道上走了一段路，每人都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白求恩同志又仿佛自语般地继续说： “我真幸运，简直是心满意足。我都快五十岁了，却有机会来到这些创造着伟大事业的人民中间工作。我有时也感到很累，但心里却十分快活。…” “白求恩同志，”丁秘书插嘴说，“无论怎么说，你总不该忽视自己的健康。” “不，丁同志。”白求恩同志亲切地笑着说，“你现在不了解我的心境。我到过许多地方，特别是在欧美一些国家里住过，也跟那里的一些生活富足的人们谈过。他们当中有的人也讲社会主义，甚至讲得比谁都热闹，但那不过是挂在嘴上而已，你看不见他 54 ==========第58页========== 有一点儿行动。他说完了，就仍然去享他的福，面劳动人民呢，却仍然在那里受苦。你再看看咱们边区的人民，他们说到哪里，就能做到哪里，为了人类的解放事业和实现共产主义，他们不怕流血牺牲。丁同志，这就是我感到快活的根本原因…” 丁秘书深深地被白求恩同志的谈话所感动，他想，是呀，世界上还有多少人在残酷的资本主义制度的剥削和压迫下受苦呢，而那丝出卖无产阶级利益的叛徒、工贼和骗子手们，他们的灵魂是多么卑鄙！白求恩同志时刻不忘世界各地的无产阶级革命兄弟，这种感情又是多么的高尚啊！他说： “白求恩同志，你说得对极了，你这话对我教育很大…” “不不，我每天都受到边区人民很深的教育。你难道没有看见我天天晚上都在尽力记笔记吗？因为你没有到过别的国家，所以不容易产生象我这样的想法。同志，边区人民时刻都战斗在自已的岗位上，这样的战斗，就是人类解放的开端，就是对世界革命的贡献。” “白求恩同志，”丁秘书说，“你这么大年纪能到中国来参加战斗，这证明你做得够好的了，不是吗？” 55 ==========第59页========== 白求恩同志说：“所以说我是很幸运的。假如不 ·是到这里来，我将不能象现在这样，日夜为了实现伟大的目标一共产党人的目标而工作。我们还需要什么呢？只要在人民革命斗争中有了自已的战斗岗位，那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白求恩同志一边说着，一边把他有力的臂膀，亲热的搭在了丁秘书的肩头上。 56 ==========第60页========== “芦为桥” ·战地医疗队的任务是在边区前沿阵地巡回进行战地医疗，同时巡视并协助各战地医院进行工作。白求恩同志根据这里的实际情况，又增加了一项任务，就是无条件地给所接触到的边区人民治病。他们每到一处，还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开展清洁卫生运动，进行清洁卫生的宣传工作。这样做的目的只有 一个，那就是增强边区人民的体质，不断地充实抗日战争的力量。 这样，他和医疗队的同志们就更忙了。不管走到哪里，他们就没日没夜地给人们治病。这时已是 十月天气，太行山地区的气候已经相当寒冷了，他们每天迎着山风赶路，夜晚如果赶不上村镇，就住在山洞里。同志们彼此挤在一起，抵御从洞口钻进来的刺骨寒风。实在冷得睡不着觉，大家就一起唱起战斗的歌，或者轮流讲故事。每当中国同志讲起了 57 ==========第61页========== 毛主席领导人民闹革命的故事，或者白求恩同志训起了西班牙人民反抗德意法西斯侵略的战斗故事时候，大家就会把深秋夜半的严寒-一钉而光。 走了-些地方，白求恩同志感到有-…个问题必须解决，这就是医疗队所带的药品器械装卸较难，若不小心，有时还会挤碰坏了。特别重要的一点，是每到一个地方都必须临时布置手术室，在这上面要化费较长的时间。处在这种战争环境里，时间问题显得非常重要，如果能够节省出几分钟的时间，就可以多为伤员和病人服务。因此，白求恩同志有时走在狭窄难行的山路上，一句话也不说，他在默默地计划着如何改进医疗队的装备问题。一天，他看到一个老乡赶着的毛驴的驴背上有个粪驮子，高兴地叫起来：“有办法了！”然后对丁秘书说： “丁同志，我想把我们的手术室，全部驮在骡的背上。” “你说什么？”丁秘书不解地问，“你是说在：骡背上做手术吗？…” “这个目前还做不到。不过，把一个手术室的成套设备，科学地装起来，只要到了一个地方，马上就能打开进行工作，这是完全可能的。” 58 ==========第62页========== “那又怎么装配呢？” “我是这样计划的，…”白求恩同志把他的计划讲了一遍。 “好极了，这样真行！”丁秘书听了以后，高兴地喊叫着，“到了前面，我们马上想办法实现你这个奇妙的计划吧。” 等他们走到了前面的-·站，丁秘书就积极筹办起来。他们找到了材料并请来了工匠，在白求恩同志的指导下，大家动手制作起来。他们把于术床，药品箱，器械架，包括一个可以迅速架设起来作为手术室用的帐篷，全都做成了可以折叠的东西，并且适合于驮在马背上。这样，只要到了一地，摊开后立刻就可以做手术；要是情况紧急，马上折叠起来又可以转移，实在是方便极了。 这套装备很快就做成功了，大家高兴得手舞足蹈。同志们都赞扬白求恩同志的创造精神，但他却笑着回答说： “不，这不是我的创造，是我从群众那里‘偷’来的，是群众的粪驮子启发了我。” 但是这套新设备还没有名字，给它起个么名字呢？ 59 ==========第63页========== ==========第64页========== 有的同志说，应当叫做“白求恩流动手术室。”有的说，应当叫“驮架式手术台”。 最后，白求恩同志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芦沟桥”。 大家一致拍手叫好。 这是一个多么有意义的名字呀，因为它产生在芦沟桥事变后中国人民奋起抗战的战场上，而且它平时驮在马背上，要用时拿下来往地上一摆就可开展工作，的确是很象一座桥的样子呢。 61 ==========第65页========== …支歌 带着这种“芦沟桥”，十月中旬，白求恩战地医疗队来到了河北西部的洪家店。 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英勇的边区子弟兵狠狠地打击了来犯的鬼子，把他们赶过了东面的山头。山那面枪炮声还在响着，医疗队在山这面迅速救护着受伤的战土。 在这场战斗中，敌人损失很大，我们的伤亡却很少，医治伤员的工作很快就做完了。然后，白求恩同志被邀请去参加县委所召开的一个会议。 在这山村的…个非常普通的房子里，到会的都是一些区县工、农、武、妇、青的领导千部。无论是从衣着上看，或者从他们久经战斗和劳动锻炼的脸色上看，白求恩同志一点都看不出，他们和在边区到处可见的农民有什么区别。这些人在这刚刚发生过战斗的前沿阵地上，表现得非常镇定、乐观，充满着信 2 ==========第66页========== 心和朝气，一个个生气勃勃，简直就象运动员在球场上一样。 开会了。主持会议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同志，她就是这里的县委书记。白求恩同志对于她在会上的致词非常惊奇，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样丰富的战斗经验和这种简洁明了的表达方式。白求恩同志甚至感到：这个女书记主持一个战地县委会议，简直就象欧美国家的妇女主持一个茶话会那样轻松和泰然自若，要是处在别的地方，这种事情是只有那些“大将军”们才能主办得了的。 当到会代表一个个发言的时候，白求恩同志发现，他们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深谋远虑和精明强干。就是这些非常平凡的人，在研究着国家大事，在讨论着战略问题，在计划着如何有效地战胜法西斯强盗的各种方法。白求恩同志明白了，原来这就是真正的当家做主了的人民哪！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人民的能力、力量也是无穷的。他想起了毛主席和他的谈话，觉得毛主席的思想所包含的真理也是丰富而无穷的。因此，当会议主席邀请他讲话的时候，他就讲了毛主席和他谈话的内容和他现在的这些想法。 63 ==========第67页========== 代表们知道了自求恩同志见过毛席，一下了就都乐开了花，大家立刻离开了座位，把他围了起来，鼓掌欢呼，经久不息。 休息的时候，人们互相欢迎着要唱歌子。女书记唱了，其他一些同志也唱了，大家坚决要求白求恩同志也唱一个。 “这怎么行呢？让我治病是不困难的，让我唱歌子可是太困难了呀！”白求恩同志含笑地推辞说。 “不困准，欢迎啊！”人们还是坚决要求。 “同志们，而且我唱的歌词你们也听不懂呀，这是不能一边唱一边翻译的。” “听不懂也欢迎！来一个！来一个吧！”大家还是不肯放松。 在这样的情况下，看来不唱是不行的；而且，当他看到那些纯朴而喇健的男女同志欢迎的笑脸，立时一种伟大的感情激动了他一是的，我们本来就有共同的战斗歌曲的。他大说： “亲爱的同志，我来唱-一支我们的歌，战斗的歌—一《国际歌》。” “好一！”大家异口同黄兴奋地高喊，接着就热烈地鼓起掌米。 64 ==========第68页========== 白求恩同志清了清嶸子.然后就挥动起一只胳臂，用他那深沉浑厚的男低音放声歌唱：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 “满腔的…”大家-一齐唱了起来 …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歌声激荡着、洋溢着团结战斗的热情，燃烧在有力国和州拿大两国人民共同参加的这个会场上。 65 ==========第69页========== “二十分钟大久了！” 一九三八年冬季，抗日战争的形势发生了新的变化。由于蒋介石国民党实行卖国投降政策，日蒋在暗中勾结起来，共同对付抗日的军民。日本侵略者从别处调来了军队，集中向地处华北的晋察冀边区进攻，国民党反动派也从背后向陕甘宁和晋察冀边区加紧实行军事封锁，妄图配合起来摧毁我们的边区抗日根据地。就在这种十分恶劣的形势下，边区军民在党的坚强领导下，进一步动员起来，决心粉碎敌人的新进攻。 战斗很快在许多地方打响了。白求恩医疗队的任务，也因此而更加艰巨和紧张起来。他们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出发，从这个战场赶到那个战场，只要 一停下来，就须连忙进行医疗工作，他们以极高的效率进行救治，然后又赶快开到另一个战场去。 北国的冬天经常飘落着漫天大雪，医疗队就在 66 ==========第70页========== 风雪中行军利和工作。白求恩同志穿着一身灰色的棉布军装，他象每一个八路军战士一样，从来顾不得严冬的寒冷，也顾不得夜路的坎坷，每天都精神抖擞地驰骋在晋察冀边区的战场上。 一天黄昏时刻，他们赶到了一个前方战地救护站所在的村子。这个站的同志，白天已经得到了医疗队要来的消息，于是他们列队在村口，对医疗队进行了热烈的欢迎。医疗队的同志们到救护站后，浑身的雪花顾不得拍打，白求恩同志就问道：“病房在什么地方？” “就在附近。”救护站的同志说，“你们走了一天的路，还是等吃过饭后再到病房去吧。” “吃饭还有多久呢？”“再过二十分钟就可以了。” “二十分钟太久了，”白求恩同志简捷地说，“我们马上到病房去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拾脚就走出了这间屋子。救护站的同志看到这种情况，只好打消了先安排他们休息的想法，连忙领他们到病房去。大家迎着风雪走到村口的大庙里，这个庙堂的殿廊便是救护站的临时病房。白求恩同志·边仔细地检查着伤 67 ==========第71页========== ==========第72页========== 员们的伤势，一边用刚学会不久的中国话问候伤员：“怎么样，同志们，你们好吗？伤口痛不痛？…” 当他检查到一个腿上受伤的伤员时，他的脸色突然变了，严肃地问： “这个伤员是谁治疗的？”“是我。”一个姓黄的医生说。“你这是拿什么给他固定的？” “两根木棒。从前线来时就是用它，我治疗后又用了它…” “为什么不给他上夹板？”“当时夹板都用完了…” “用完了就应当自己去做！难道没有枪就不去打敌人吗？没有武器要自己去夺！”白求恩同志接着指出，因为所用的固定器械弯曲不直，这条断腿的肌肉被骨尖戳伤了，并已䙌烂。 黄医生立刻显出了手足无措的样子。他感到，由于过去缺乏经验，误认为只要夹住就可以起到固定作用，面没有严格地按照高标准去做，以致造成了这样的结果，现在看来问题确实是已经相当严重了。 “你知道吗？”白求恩同志指着这个战士受伤的腿惋惜地说，“因为你工作上的草率从事，他这条腿 69 ==========第73页========== 现在必须锯掉，否则就要影响到他的生命。”他向边的同志们喊道：“马上准备手术！” 手术的准备工作很快就做好了。白求恩同志一边迅速地进行着断离手术，-边耐心地讲解着乎术中的各种问题。他着重向黄医牛指出，对于这种亚重的骨折，必须用专门的夹板将它固定，代用品只能解决临时的急需，在医院里是绝对禁止继续使用代用品的。 等到这场手术做完，已经快半夜了。尽管厨房里曾经几次来人催着赶快回去吃饭，但白求恩同志还是坚持检查完了所有的伤员才走。 在回去吃饭的路上，踏着咯略作响的积雪，白求恩同志向黄医生问道： “你是哪个医科学校毕业的？” “我没有上过任何学校…”黄医生小声地说。“这不能使我相信。”白求恩同志有些生气地看了他-眼，“你要知道，丢掉了一件武器，可以再拣回来，甚至可以再去夺取一件。但是一个战士失去了 一条腿，你让他以后怎么战斗？其他的伤员也是你治疗的吗？” “有一部分是我治的…” 70 ==========第74页========== “那些搞的还可以。”白求恩同志略微平静了一些，“不过你要知道，即使发生了这么一个问题，如果你不决心改让，那你今后也没资格做医生，不曾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我坚决改正。”黄医：惭愧得快要哭了。 当他们坐下来-·起吃饭的时候，白求恩同志看到黄医生一副沉重的表情，好象连筷子都没有力气动一动的样子，也就不再提起这件事。过了一会，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我很奇怪，为什么今天在这里连一一个重伤员都没有看到？” 救护站的同志解释说，因为刚一来到就忙着去查病房和做手术，还没有来得及介绍情况。为了不使伤员在运送时颠簸得难受，重伤员便都留在山下的曲回寺里了。 白求恩同志听到以后，决定吃过饭马上出发到曲回寺去。但是这里天黑雪大，出门就是深山狭谷，在这样的夜晚要想通过这样的道路，是十分困难的。所以经过大家再三说明情况和竭力劝阻之后，他才把出发的时改为明天早晨黎明时分。 기 ==========第75页========== 他会成为一个好医生的 第二天一早，医疗队在数护站同志的带领下出发了。白求恩同志和丁秘书骑马走在一起，他们沿着陡削险峻的峭壁，穿过曲折幽暗的深谷，在一片冰雪当中不停地向前走着。好半天后太阳出来了，一经它的光辉照耀，满山的白雪便立刻闪射出万点金光，在刺骨的寒风中晃得让人两眼难睁。他们-一边向前走着，一边还在谈论着昨晚发生的那件事。 白求恩同志用责备的目光向丁秘书看了一眼，说： “我不明白，难道黄医生不是在说谎吗？而你却没有及时给他指出来。” “你应该相信他，”丁秘书说，“这个同志的确是任何学校都没有进过。” “真的吗？” “真的，”丁秘书非常认真，“你知道吗？昨晚等 72 ==========第76页========== 到你有睡了，我就找黄医生谈到了天明，他把他的经历都和我讲了，他一天医都没有学过。” “你是说，一个在救护站担任医生的人没有学过医吗？” “是的。黄同志原来是一个穷苦得吃不上饭的孩子，六七岁时就去给残酷的地主放牛，因为不愿意忍受地主的打骂，十来岁就参加了红军。当时分配他在卫生队当勤务员，他看到很缺乏医生，就决心要学成一个革命的医生。他本来一个字都不认识，但他利用一切时间刻苦学习。除了学习文化，还学习外文，以便能弄清那些药品的名目和效能。他的医学知识和技术，都是在实际工作中从别人那里看来的。这样过了几年，他自己也就逐渐地担负起了一些医生的工作。当然他现在学得还不到家，他只是掌握了一些初步的医疗知识，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所以就发生了象昨天那样的事故。但是他诚恳地对我说，就是在昨天，他又跟着你学会了一套本领。为了这个，他是非常感谢你的…” “呃？…”白求恩同志一边听着丁秘书的叙述， 一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丁秘书接着说， 3 ==========第77页========== “事实上，在八路军里，这样的情况不是个，而是很多。” “这真是奇迹一一令人不可思议的奇迹！而且是发生在我的军队里…” “八路军是一个大学校嘛！” “什么，这是你说的？”白求恩同志惊异地问道。丁秘书说： “不是。这是毛主席经常教导我们的。”白求恩同志听了以后，赞叹地自言自语着：“英明的思想呵，的确会是这样的…” 当他们转过了前面一道山沟的时候，白求恩同志又慢慢地对丁秘书说： “如果我们不再回到那个救护站去了，那么我请你一定要设法告诉黄医生，就说他是一个很好的同志，他的这种精神是非常可贵的。如果他能够在实践中坚持地努力下去，他是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医生的。同时还要向他说明，假如他对我有什么要求能提出来，我是很愿意帮助他的。” “这我一定能够做到。”丁秘书说，“黄医生昨晚还曾说过，他很希望你这次来能对他进行帮助，事实上他也学到了一些，不过由于他自已的过失一他 74 ==========第78页========== 深深地感到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好-一昨晚他就失掉了直接向你提出要求的勇气了。” “你说的是关于那个伤员的腿的问题吗？”白求恩同志严肃地说，“现在看来这不能怪黄医生，这只能怪那可恶的旧社会剥夺了黄同志学习的权利，以致造成了这种结果。丁同志，如果将来有了机会，我就要把黄同志调到我们的医疗队来，使他得到学习的机会。”、 “好的。”丁秘书非常高兴地说，“你这个做法再合适不过了，那么趁我们离开这里以前，我就把调黄医生的事，跟他们的组织提出来好吗？” “当然可以。鬼家伙，”白求恩同志喜爱地望着丁秘书说，“你办事倒真讲究麻利！” “这是跟你学的嘛，”丁秘书也嘻笑着说，“只要是革命需要的，就必须立刻去办！” 他们走到了一个山头，从这里可以看到山下的曲回寺。丁秘书转过脸来向白求恩同志招呼一下，两人拍马下山去了。 75 ==========第79页========== 一层合阶 “只要是革命需要的，就必须立刻去办。”这是白求恩同志基本的工作精神之一，丁秘书对此是非常了解而又十分敬佩的。自从他们在一起工作以来，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无论战斗多么紧张，环境多么残酷，气候多么恶劣，条件多么困难，一事当前，白求恩同志总是首先考虑革命的需要，亲自动手，迅速处理，决不拖延和忽视，这种精神贯穿于他的一切行动，并且已经成为他的习惯。白求恩同志这方面的许多事例，深深地留在丁秘书的记忆中，他经常回忆起这些事并作为故事讲给别人听。比如这时，他就想到，当医疗队辗转工作在晋察冀山区各个战地医院时，有一次他们到了一个地方，在医生的带领下，迅速检查了所有的病伤人员后，一起从病房走了出来。这个病房设在-一座小山坡上，出门就有一层层的台阶，其中有一层台阶已经被人们踩坏了。那个领路的医 76 ==========第80页========== 生从上面轻轻地一跳就走下来，一点也不显得费劲。白求恩同志和丁秘书也从上面跳了下来。但是，白求恩同志却忽然停住了脚步，他转过身来，向那个领路的医生问道： “同志，你这样跳下来有什么感觉？” 那个同芯一时被问得摸不着头脑，回答说：“感觉吗？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可是如果你的腿坏了，或是其他什么地方受了伤，你这样跳还能行吗？” 那个同志这才明白过来，连忙说道：“是的是的，那当然就不行了。”白求恩同志郑重地提议： “因此，我们必须立刻把它修补起来。这是伤员同志们要走的路，应当时刻从他们的方便去考虑问题。” 那个医生和丁秘书听了白求恩同志的话都很高兴，觉得这件事情虽小，但是这个原则却是分重要的。于是，三个人就在附近子找石头，修补台阶。他们不想再用那种零星的石块，免得随时都有被蹬坏的可能，他们找了一块很大的石头，三个人使劲抬了起来，“哼呵咳鸣”地运到这里。台阶补好以后，又站 77 ==========第81页========== W+ 了三图 ==========第82页========== 上去再三试验，认为确实不会再有危险了，他们这才满意地走开。 晚上，白求恩同志因为要写医疗工作报告，一直工作到半夜。当工作结束以后，他仍不想马上睡觉，便轻轻地走出门来，决定再到病房去看一趟。他一步步地绕着村子，把儿处病房都看过了，认为伤员们的情况都很不错。最后当他来到了另一处病房的院子时，在茵口听到了伤员的喊声： “护士同志，护士同志！…” 没有听到护士答应，白求恩同志就连忙走进病房去，只见一个轻伤员已经从炕上坐起来了。 “你有事吗？”白求恩同志走过去问。 “不是我。是他，”那个同志指着一个不能起床的重伤员说，“他要大便。” 那个伤员看到是白求恩同志来了，有点不好意思，他说： “我…我又不想大便了。” “这不可能，”白求恩同志低声地笑着说，“你想，这能瞒得过我吗？这样不好，我就是来为伤员服务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去拿了便盆来，帮助伤员解 79 ==========第83页========== 下大便。 “护土同志呢？”白求恩同志问。 “那会儿还在这里，刚才走了，可能是到别的病房去了。” “那边没有护士吗？” “咱们人少，夜班一人管两个病房。” 伤员大便完了，白求恩同志去刷了便盆。当护士来到病房时，见到白求恩同志手里拿着便盆，一下楞住了。白求恩同志向护士打了个手势，又去查看其他病员，等他见其他事已处理停当，才对护土说了声“明天见”，回到住处去休息。 80 ==========第84页========== 山里的战斗 一九三八年十-一月底，白求恩医疗队参加了一次规模很大的伏击战。 战斗发生在冀晋交界处的灵广公路上。我军侦察到进攻边区的鬼子要从这里经过，所以事先设下了伏兵，当敌人走进了包围圈，战斗立刻就打响了。 这是…场非常激烈的战斗，被包围起来的鬼子，象是一群关在笼子里的恶狼，东奔西窜，企图逃跑；但在我抗日军民的重围之中，四面遭受猛烈袭击，毫无藏身之地。 白求恩医疗队就在山头背面的一座小庙里设下了急救站，只要登上这个山头，便可以看见正而的战场伤员们很快被运送过来，在这里做过手术后，立刻再转送到后方医院去。 这次被包用的敌人数量很多，伐斗从头-一人下华直打到第二天晚上。 81 ==========第85页========== 医疗队…刻不停地做了三十多个钟头的手术，战斗还在继续着。同志们都劝白求恩同志休息一下，因为在医疗队里，他的年纪要算最大的了。可是白求恩同志坚决不背离开手术合，他对人们说：“你们都看得见，难道有伤员在这里等着，我竟能够到一边去睡觉吗？” 大家说：“我们可以继续治疗。” “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呢？”白求恩同志说，“当法西斯分子还没有彻底被消火以前，我们是没有时间休息的。”他仍然紧张地工作着。 快到半夜，已经学成了麻醉师的丁秘书忽然头晕眼花，噗通一声，跌倒在手术台前。大家吃了一惊，白求恩同志连忙问道： “丁同志，你怎么了？…” 没有回声，只听见那密集的枪炮声响得更紧。“赶快扶他起来！…” 白求恩同志一边喊着，一边给他进行检查，结果发现，丁秘书早口得了重伤风，正在发着高烧。原来，丁秘书是-一直瞒着大家在坚持工作的，现在他实在支持不住了。 白自求恩同志边给他吃药，一边跟大家说： 82 ==========第86页========== “这种情况今后必须注意：如果难病了，那就要马上如实报告。工作固然很重要，但是也不能忽视自己的疾病。跟这种事情开玩笑，有时是会很危险的。” 旁边的同志们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暗笑，觉得白求恩同志只有在谈到别人的时候，才会说出这种象医生们所说的话；如果讲到他自己，他是绝不会这样说的。因此，已经调到医疗队来的黄医生，心直口快地说道： “对呀，白求恩同志。可是你前几天感冒发烧得那么厉害，为什么还非要坚持工作不可呢？” “我当时是吃过药的…” “那一丁秘书也可以起来工作了？”“这当然不行，他得休息。” “可是你为什么吃过了药，就不休息呢？…”旁边的同志以为这是个说服白求恩同志的好机会，于是大家都发言了。 白求恩同志深深地懂得，由于周围这此同志对他的爱护和关心，简直要把他逼入一种困境了。可是，只要想到了自己，他就不由得要用另·种方式来考虑问题。他向大家说： 83 ==========第87页========== “同志们，难道你们认为我不了解自己吗？我会照顾自己的。好了，把丁同志送到那边去躺一躺，我们要继续工作了。” 在白求恩同志的指辉下，黄医生和别的同志把丁秘书抬到一块大石头的根下去休息，然后回来继续医治伤员。 战斗进行得十分激烈，手术也进行得十分紧张，因此，大家没有时间把刚才的问题再继续讨论下去。人们感到，反正无论怎样，白求恩同志也是不肯去休息的，有什么办法呢？这个年近五十的同志，心里想的只有革命事业，只有阶级兄弟。如果说他有时也曾想到自已，那他想的就是如何为革命多做贡献一正象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万里迢迢，飘洋过海，去过欧洲，现在又来到亚洲，一直把自己放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目的就在于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奋斗终身，因此对于救护共同战斗的阶级兄弟，他才这样看重，这样尽心，这样不顾一切地艰苦工作。是的，一个具有这样崇高精神境界的人，你想让他离开伤员去休息一下，这当然是不能办到的。 黄医生：边给白求恩同志做助手，一边暗自下决心要加倍努力学习白求恩同志的一切一从他高 84 ==========第88页========== 尚的思想品德，到他精湛的医疗技术。 天亮了，战斗已近结束，几百名野蛮成性的侵略者被打了个粉身碎骨，十几辆汽车被炸了个唏哩哗啦，侵略者得到了他们应得的下场。英勇的边区子弟兵，在战斗中获得了很大的胜利。 战斗结束以后，伤员们经过治疗很快都转送到后方医院去了。白求恩同志直起腰来舒了一口气，立刻感觉到一种巨大的愉快和欣慰。正象每一次一样，他看到，无论是参加战斗的指战员，还是医疗队的全体同志，虽然大家确实已经非常疲劳，但是却都表现出了这同样的心情，这是胜利者的心情呵。白求恩同志兴奋地站立在山头上，高声喊道： “同志们，热烈庆祝咱们的胜利吧！无产阶级解放事业的每一次战斗，都要付出巨大的艰辛，这艰辛就是取得胜利的宝贵代价。你们用枪炮消灭了敌人，我们在救治受伤的同志。而每救活一个同志，也就等于消灭了一部分敌人。同志们，为了争取下一个胜利，冲锋！” 他象一个活泼的青年人一样，从山石上一跃而下，带领着医疗队的同志，向着另一处正在交火的战场出发了。 85 ==========第89页========== 到冀中去 日本侵略者由于接连失败，一九三九年初，他们改变了战略战术，调集了更多的兵力，分成许多路，同时向晋察冀山区和平原发动进攻。他们还派了一个名叫阿部规秀的恶毒而狡猾的家伙担任司令，对边区施行“拉网战术”和“三光政策”，凡是日寇所到之处，都要烧光，杀光，抢光。斗争变得更残酷了。 广阔无垠的冀中大平原上，战斗进行得频繁而激烈。为了支援部队作战，白求恩同志坚决要求到那里去。经军区批准后，白求恩同志组织了一支“东征医疗队”，奔赴冀中。二月初，他们整装出发了。 医疗队在一个深沉的黑夜里，走出了山区。天上下羊细雨，令风嗖嗖地刮着，医疗队在一个八路军小分队的护送下，摸着黑在平原上行进。这里没有从山作为掩蔽，感到四面都空荡荡的。白求恩同志刚刚拿州要抽烟，立刻有人小声制止： 86 ==========第90页========== “不能抽烟。” “是的，服从命令。”白求恩同志赶紧把烟斗收了起来。 那个同志立刻笑了，说： “这是夜间军事行动的常识，并不是什么命令呀！” “革命的需要就等于命令，不是吗？” “不要说话。”另一个同志说，“前面就到封锁线了。” “是。…”白求恩同志想说“服从命令”，但连这句也没有说，就一声不响了。 他们默默地往前走着。 “下马，卧倒！”这回传来了真正的俞令。大家立刻都伏在地上。 远远的，一列火车开了过来，车轮隆隆地响着，上面的探照灯向四处扫射。 火车过去之后，他们又往前走。这时又传来了另 一道命令： “跟上，跑步！” 把马一打，一小队人就越过了铁道。半过铁道的时候，求恩同忠看见，我们的八路东战：早已 87 ==========第91页========== ==========第92页========== 架着机枪，严密地警戒在这一段的路口上，在等候他们，接应他们。 过了铁道，医疗队在黑夜里湾抹角，走了许多路。黎明时分，他们才在领路人的安排下，悄悄地隐蔽在一个村子里。 这一天，安然过去了。晚上，他们又继续赶路。等到离开了这个村庄，白求恩同志才知道，原来村边就有一座敌人的碉堡。好家伙，这一天不就是在敌人的鼻子底下度过的吗？白求恩同志感到非常惊奇，这些八路军的小伙子，果然就是这样的神出鬼没，无怪各处流传着许多他们的故事。如今，自己也在亲身经历着这种神奇的生活了。 “难道敌人就不会发觉吗？”白求恩同志问道。“不会的。”丁秘书说，“子弟兵和老百姓是一家人嘛。八路军在人民当中，就象鱼儿在水里一样，哪里就让敌人知道了呢？” “要是有坏人向敌人告密呢？” “坏人吗？除非是那些汉奸和地主，这种情沉是有过的。” “可是，那又怎么办？” “老百姓会掩护八路军的。”丁秘书满有把握地 89 ==========第93页========== 说，“八路军也可以和敌人打，这样来掩护老百姓。总而言之，子弟兵和老百姓，就是这种血肉关系。” 他们这样走了一段路，丁秘书回过头来关心地河道： “白求恩同志，你这次来到这种地方，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是不是有点担心？” “不不，哪儿的话！”白求恩同志笑着说，“我是怕革命受到损失。至于我个人，在前线连机关枪大炮我都不在乎，这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你可真行！”丁秘书称赞地说。 “不行，不行。”白求恩同志摇了摇头，“要是我 一个人来到这种环境里，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了。可是我们的子弟兵和老百姓，你刚才说的，他们的办法就巧多了。八路军和人民真是鱼水关系，亲密无间。这样的军队是无敌于天下的。这证明了，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毛主席说的一点都不错。” 他们在黑夜里向前走着，回忆着毛主席作过的那些指示，他们就象看到了一盏指路明灯，看到了一条走向胜利的大路。他们兴奋地迈步在这条人路上，不知不觉地浮现出了满脸笑容。 90 ==========第94页========== 白求恩同志在这里呢 医疗队就是这样夜晚行军，白天隐蔽，走了几天，到达了冀中抗日根据地的中心地区一大王庄。 这里虽说是中心地区，实际上也在遭受着敌人的围攻。不过从领导机关到人民群众，都已经习惯于这种频繁的战斗生活，因此大家都镇定地进行着各项工作。如果不了解斗争形势，是看不出和平常有什么不同的。 冀中人民向来好客，医疗队的同志受到了热情的接待。他们杀猪宰羊招待了医疗队，但是白求恩同志却提出了委婉的批评： “我十分感谢同志们对我们的接待，但是请原谅，这种做法在我认为也许是没有必要的。我们都是革命的同志，为了革命的需要，我们才到这里来了。因此，吃好吃坏，这不算什么问题。现在，我们边区的经济条件相当困难，所以，我希望下不为例。” 91 ==========第95页========== “批评得好.白求恩同志。”一个领导同志即刻诚恳地接受了这个批评，说：“我们一定要向你学习。” 有的同志在下面偷偷地问医疗队的炊事员：“白求恩同志在山区时，平常都是吃什么呀？”老张立刻摆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态说：“很简单，平常都是土豆加点盐，给他好的也不吃，真没办法。” “哎呀呀，可真是了不起呀！”旁边响起了一片赞叹声。 饭后，大家都到广场上去看戏。 当时就有这样的情况：虽然几里地外就是鬼子，但是我们把部队往四面一布置，就在广场上照样演戏，明灯火仗，锣鼓齐鸣。假若鬼子敢过来，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转移，转到后面还要打他一气。那时候化着装就打仗或转移的事是常有的，鬼子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白求恩同志坐在合下的凳子上，兴致很高地观看这为了欢迎他而演出的节目。但是，戏一开滨他就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主角扮作一个外国人，而且还是个医生，戏的内容也和他们前些时在山地大战中抢救伤员的情况-一般无二，这是怎么回事呢？他 92 ==========第96页========== 阻过头来问丁秘书， “你看到没有，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丁秘书乐呵呵地回答说：“你别着急，往下看吧。”“他为什么也叫‘白求恩’？ “我也不知道…”丁秘书故装糊涂。 白求恩同志越看越感到坐立不安，但是看戏的观众却被舞台上的“白求恩”的动人事迹感动了，大家纷纷议论着，都说这个外国同志可真是好。 戏到最后，扮演白求恩的演员忽然对观众说起话来。他向观众们宣布，真正的白求恩同志今天来了，他就在台下坐着哩。 观众们听到了这个消息，立刻鼓掌欢呼起来，非让白求恩同志上台讲话不可。在大家的欢迎之下，真的白求恩走到台上来了。 一阵掌声过后，白求恩同志高声地说： “同志们，为了感谢你们的好意，我今天第一次用中国话向大家讲话。我是来照顾伤员的。在世界各地有许多支持你们斗争的人，我比别的人更加荣幸，因为我能够和你们在一起，-·起工作，·起战斗， -起争取胜利！打倒法西斯！共产党万岁！毛主席 93 ==========第97页========== 万岁！” 他每讲一句，台下的人们就报以热烈的掌声。他讲完了，大家都站了起来，共同高呼着“毛主席万岁！万万岁！”所有的人这时都感到，全世界人民心连心，人民的力量是无敌的。 94 ==========第98页========== 三天二夜 春天来了，但是战火燃遍了春天的冀中平原。白求恩同志来到这里以后，为了在各个战地医院巡视诊疗，就必须捉迷藏以的在战火中和野蛮的日本侵略军周旋。但是不管有多少困难和艰险，在很短的时间内，他就差不多把各个医院都走遍了。使他感到兴奋的是，无论到了哪里，都会看到，他在“模范医院”编写的教材的翻印本，在医生们的手中流传。这本书，在当时我们医疗条件极端困难、医生十分缺乏的情况下，的确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当他们走到齐会村附近的时候，恰好遇上了一场大战。敌人知道了我们的一部分主力部队驻守在这一帮以后，就调集了大量的兵力，突然向这里发动了进攻。 白求恩医疗队就在村外的一座小庙里设下了救护站。战斗进行得十分激烈，炮弹从头顶上呼啸而 95 ==========第99页========== 过，在周围村子里爆炸开了，机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也响成一片，浓烈的硝烟气味呛着嗓子，但是医生们紧张地工作：，没有个离开岗位。 一个白天过去了。 一个夜晚又这样过去了。 在这二十四个小时内，医疗队的同志们连一分钟都没有休息过。送来的饭菜，热了凉，凉了再热，急得炊事员直团团转。激烈的枪炮声在远近象刮风 一样响着，脚下的土地都被震得颤动起来，但是他们却始终镇定地、全神贯注地进行着工作，就象平时在医院里一样。不，比医院里紧张得多。 突然，在黎明时分昏暗的灯光下，白求恩同志看到了护土小张的难过的脸色，看到她的嘴动了一下，但在枪炮声中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你说什么？”白求恩同志问。 “绷带没有了，怎么办呢？”小张大声喊着，急得快要哭了。 “药品呢？”“也不多了。” “把所有的片绷带收集起来，赶快洗净，不够用就撕衬衫，行动要快！”白求恩同志命令说。 96 ==========第100页========== 一切都照做了。战斗还在激烈进行着。有几发发人的炮弹，落在了小庙的附近，房上的瓦片震下了儿块，摔得粉碎，灰尘扑扑地掉落下来。但是庙里的工作却没有停止，一天又这样过去了。 晚上，战斗还没有停止的样了。白求恩同志看到几个从前线拾伤员来的同志，关切地问道： “前线的情况怎么样？” “打得好极了，敌人的几次进攻都被咱们粉碎了！”这些同志高兴地回答。 “法西斯就得这样消灭，告诉战士们，多打几个这样的漂亮仗！”白求恩同志兴奋地说。 胜利的消息鼓舞着大家，手术在迅速进行。到了第三个晚上，有一个医生睁大着双眼，但却什么东西也看不清楚了。他摸索着走到水桶边，大碗大碗地向头上冲着凉水。白求恩同志这时也感到自己的耳朵里嗡嗡地响个不停。他心里十分明白，这 一次三天三夜毫不间断的紧张工作，的确是使同志都很劳累了。 忽然一颗炮弹打了过来，爆炸在小庙近旁的地阶上.，迎面的山墙唿漋一声，坍了下来，气浪把吊灯“删”地扑灭。在一片黑暗中，白求恩同志大声城道： 97 ==========第101页========== “同志们，有受伤的没有？”“没有。” “很好。点起灯来，继续工作吧！” “白求恩同志，”丁秘书说，“炮弹打到这里来，可能是敌人发现目标了，我们的意见是请你暂时离开这里。” “又是我的安全问题吗？”“这是一个实际问题。” “炮弹不会打到我的，我并没有受伤，现在首先应当解决的，是这些已经受伤的同志们的问题。” “怎么不会打到你，炮弹是不长限睛的…”“管它呢，反正我从来也没有被它打中过！”白求恩同志坚决不肯离开岗位，“闹革命，和法西斯作战，就不能顾个人安全…共产党员不能首先为个人安全着想。” 黎明时分，战斗结束了。敌人全部被我们打垮，在麦地里丢下了千百具尸体。打扫战场的时候，白求恩同志和大家一同去看了-一趟。这些毫不停歇地战斗了三天三夜的战士和医生们，深深地感到了胜利的喜悦。那些疯狂的侵略者，得到了他们应有的下场。 98 ==========第102页========== 地下医院 这次战斗的胜利鼓舞了广大冀中抗日军民，人们的战斗情绪更加高涨了。 医疗队巡视完战地医院以后，白求恩同志坚持要到敌占区去巡视我方的地下医院。这一次他可遭到了领导和同志们的反对，因为这对他的安全确实是难以保障的。 白求恩同志再三坚持： “不行，我以边区卫生顾问的身分决定要去，这些地方是最需要帮助的。” “难道我们去不是也可以做些帮助吗？”黄医生和别的同志都说，“回来我们可以详细向你汇报情况。” “不行。你们可以去，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去？”“我们可以化装，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也可以化装。” 99 ==========第103页========== 大家一听都笑起来了。 “你们笑什么？”白求恩同志生气地问。 “我们可以化装成农民，敌人是看不出来的，可是你怎么能化装成中国的农民呢？哈哈哈…” “我吗？”白求恩同志想，这倒是个问题。可是他很快就想出了主意，“我可以把脸挡起来。” 部队领导被白求恩同志炽热的革命激情深深打动了，最后只得同意他同行。但为了安全起见，决定派部队掩护，医疗队在夜间出发。大家都穿起老百姓的衣服，白求恩同志按当地农民的装束，用一块毛巾把头包起来，再用一块毛巾把鼻子和嘴都箍起来。装成一个生了重病的老大爷，在交通员巧妙的带领和掩护下，通过了敌人的岗哨，深入到敌占区去了。 在这里，他们看到了隐藏在暗房和地洞里的我们的伤员。这些伤员有广大人民群众的掩护和照顾，有地下医生的妥善的治疗，他们都生活得很好，他们斗争得也很巧妙。白求恩同志亲自为他们进行了检查和诊疗，并和他们一起谈心： “你们待在地洞里时间很长了吗？”“不长，我们每天可以晒太附。”“怎么晒呢？” I00 ==========第104页========== “从这里，”伤员们用手指划着说，“往那边可以通到夹墙院，医生天把我们轮流推到那里去。外面是看不出来的。” “你是怎么受伤的？” “我吗？我的的小队在村子耳住，狗地主发现后要去报告敌人，让我给撞上了，他打了我一枪，我要了他的狗命！” “你呢？” “我是在前线负伤的。那一天真够本，我让十八个鬼子吹了灯！” “都是好样儿的！”白求恩同志拍拍他们的肩膀，亲切地笑着说，“你们的伤很快就会好了，好了以后，你们就可以重上前线了。” “这太好了，外国同志，我们都盼着这一天呢！”连着去了几个地方，白求恩同志都非常满意。他对人说，当他没有看到的时候，他怎么也不会想象到世界上竟有这样巧妙的医院存在，而这都是人民创造精神的充分表现。只要有着这样的人民，任何敌人都是可以战胜的！ IOI ==========第105页========== 晋察冀的老年人 这一年的八月，白求恩医疗队完成了在冀中区巡视医疗的任务。最后，他们在当地军民的帮助下，巧妙地把伤病员运过铁路封锁线，送到山地去休养。同时，他们自己也回到了河北西部的太行山里。白求恩同志用了一段时间总结在冀中区半年的工作，亲自给毛主席写了报告。在一年多的斗争实践中，白求恩同志更加体会到，毛主席所指出的抗战必然是持久战的英明论断的正确性。他确实看到战争将长期进行下去，而我们会在斗争中越战越强，敌人则越战越弱，最后的结局是中国人民战胜日本侵略者，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目前我们还有不少困难，特别是在经济方面，包括医疗用的药品和器材都十分紧张。卖国贼蒋介石对边区的封锁，更加重了我们的困难。必须多方设法克服眼前的这些困难，才能彻底打败日本侵略者，坚持到抗战的最后胜利。 102 ==========第106页========== 为此，白求恩同志准备亲自到他的祖国加拿大去一趟。在那里，他可以通过广泛的宣传讲演，向全世界宜传中国人民的伟大抗日战争，向人民募捐，然后带回必要的药品和器材。他估计，只要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就可以筹集到足够我们便用一两年的这些物资。白求恩同志的计划被批准了，他在忙着进行走前的准备工作。 他计划和安排着各项工作，从黑夜一直干到天明，又从天明干到半夜。突然，他感到一阵眩晕，接着两只耳朵失却了作用，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糟糕！”白求恩同志想，“耳朵要捣什么乱呢？”他用手尽力敲打屋里的东西，使它们发出反响，但是，仍然一点声响都听不到，就象这些东西任凭你怎样敲打，根本都不会发出声音一样。 这是长期劳累不得休息的结果，白求恩同志真的有点着急了。他从屋子里跑到街上，然后又向山上跑去。月光下，他看到河水在流，被惊起来的树上的小鸟在性恐地飞着，风把山草吹得伏仰不停，用脚踢踢石头，石头滚到山下去了，但是这一切都没有一点声音，只感到耳朵里鼓胀难受，一种沉闷的嗡嗡声似乎把他的听觉与外界隔绝开了。经过多次试验仍 103 ==========第107页========== 不见好转以后，白求恩同志只得回到屋子里。“怎么办呢？”·他想，“难道耳朵就这样完了吗？作为-个医生，特别是进行战地医疗工作，失去听觉将会给作：带来多大影响，这怎么适应今后的战斗要求呢？…”他焦急地思来想去，最后只好央定先睡睡觉，等到明天再看结果。 许多时间以来，只有今天的睡觉算是白求恩同志带有一点自觉自愿的性质，所以他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深沉、很适意。将近黎明，他醒来了，却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一种好象鸟叫的声响。“怎么回事？”他赶紧把怀表放在耳朵上，右耳什么也听不见，左耳却听到了一点轻微的滴嗒声。“好极了！”白求恩同志高兴得叫了起来，他想说：“这就足够了，只要有 一只耳朵能用，我就可以继续战斗。我要用这只耳朵朝着自己的同志，把那只没用的朝着敌人，剩下的事情，我的同志们都会做到的！…” 他高兴得跳了起来，跑出房子哈哈大笑。他走到医疗队同志们住房的窗下，大声喊道： “同志们，快起来！一只耳朵的老雄鸡要把你们叫盥了。我是晋察冀的老年人！起来吧，今天很忙，现在可以工作了1…” 104 ==========第108页========== 摩天岭下 正当白求恩同志作好一切安排就要启程回国的时候，突然接到情况报告，日本侵略军又出动了五万多兵力，配备着大量的飞机和坦克，开始了向晋察冀边区新的进攻。 白求恩同志清楚地知道，只要晋察冀边区能够坚持，就能牵住敌人的兵力，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保卫晋察冀边区，对于彻底打败侵略者是很重要的。他觉得决不能在这种时候离开战斗岗位，于是毅然决定推迟回国的时间。 “那你的计划怎么办呢？”丁秘书问。白求恩同志说： “等到打退了敌人冉走不迟，则即使走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这年冬天，发生了有名的摩天岭战役。 医疗队在摩天岭战场附近一个村庄的小庙台上 105 ==========第109页========== 数护伤员，枪炮不断传来，如同每一次一样，他】在炮火硝烟中紧张地工作着。 第一天，一个哨兵紧急地跑进了手术室：“报告：村北山上发现敌人！”“密切监视敌人的行动，随时报告！”“是！”哨兵走了。 丁秘书登上房顶看了一下，走下来说：“白求恩同志，敌人朝这里走过来了。”“有多少人？” “看不清，总有一百人以上。”“离这里多远？”“六、七里地。” “六七里地，走过来大约还得四十分钟。外面还有多少伤员等着做手术？” “三个。” “同时给他们做，”白求恩同志果断地决定，“敌人到达这里以前还来得及。” 这时北边响起了枪声，远处的哨兵和敌人接上火了。 “不行了，”丁秘书和黄医生他们都急着向1求恩同志提出了要求：“留下我们在这里做完手术，你 106 ==========第110页========== 金 色起色梦灰y店心台 41 +， いnしい ==========第111页========== 得马上转移。” “那不行，伤员不走我也不走。”“那就抬伤员一起走。” “为什么？如果我们现在走，就会增加伤员的痛苦和危险。现在不是没有时间，问题在于要赶快做！军医工作就是要和战士在一起，即使牺牲了也是光荣的！…” 由于白求恩同志的坚持，三个伤员都抬到了手术台上。 枪声激烈地响着，手术紧张地做着。 丁秘书让人们做好一切准备，一旦手术做完，立刻出发转移。 哨兵又跑进来报告说：“敌人已经接近了村边！”躺在手术合上的伤员抬起头来，恳求地对白求恩同志说：“白大夫，我的伤不要紧…你快走吧！” 白求恩同志和蔼地安慰了那个伤员，开始了手术。 “轰！”一颗炮弹在附近爆炸，震得“手术室”屋顶的灰尘直往下掉，严重影响手术的进行。白求恩同志立即将手术台半移到庙门外、继续在露天里进行手术。 108 ==========第112页========== “见鬼！”白求恩同志轻轻地骂了一句，大家立刻转过脸来，看见他把左手中指放在碘酒里浸了一下，然后又飞快地进行手术。 “怎么回事？”黄医生问道。 “没什么，我把手指划破了。”白求恩同志回答说。枪炮声越响越近。只剩下十分钟的时间了。“怎么样？”白求恩同志做完手术后，问其他两个大夫。 “完了。”黄医生说。“完了。”另一个医生也说。 “这就好了。”白求恩同志快乐地笑着说，“这样伤员就不会再感染了。同志们，立刻转移！” 他们迅速把伤员拾出村口，钻进了山沟里，其余的人也立刻上马，出村去了。 他们从南面出村的时候，敌人从北面进了村。三分钟后，当敌人来到这个刚做过手术的小庙台时，除了几条换下来的绷带，什么东西也没有捞到。 路上，同志们议论起刚才的紧张战斗情景，都说太危险了。白求恩同志却乐呵呵地说：“今天打了个大胜仗。八路军战士不怕枪林弹雨，轻伤不下火线。我是八路军的卫生顾问，也应该这样。” 109 ==========第113页========== 传大的战士 在摩天岭战役中我们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敌人饱尝了八路军和边区人民的铁拳，几乎全军覆没，那个被日本军阀派来指挥进攻边区的狡猾而恶毒的阿部规秀，也在这次战役中被击毙了。 但是，白求恩同志那个被划破了的手指却发了炎，肿得很大，做手术很不方便。同志们都劝他休息几天，可是他却不肯，总是说：“没有关系，发一点炎算不了什么。今天把这里的上作做完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到下一站去了。” 一天晚上，白求恩同志忽然发起了高烧。第二天清早，他竟有些昏睡不醒了。同志们都很着急，但是为了让他休息一下，大家谁也不肯去惊动他。中午，他醒过来了，看了看表，立刻急得要跳起来。他说： “糟糕，我把工作给耽误了！” 他的手指疼得很厉害，一条胳臂都红肿了。在他 110 ==========第114页========== 的同意之下，黄医生给他开刀把脓放了出来。炊事员老张急得转来转去，他找丁秘书和黄医生提出要求说： “让我把血输给白求恩同志吧，他用他的血数过许多同志呀，让我给他输血吧！” “老张同志，”黄医生说，“他这不是输血可以治的病，要是需要，我们一定先把你找来…”“那我给他做什么呢？我…”你给他做点好吃的吧。”老张连忙张罗吃的去了。 战斗在四周进行得很紧张，但是同志们都瞒着白求恩同志，不让他知道。这一夜过去以后，白求恩同志好转了一些，他听到了远处的炮声，立刻就问旁边的同志： “怎么回事，哪里在打仗？” “没有打仗，”护土小张慌忙回答，“这可能是打雷哪！” “瞎说一气！”白求恩同志嚷道，“难道冬天会打雷吗？你们不应当瞒着我，你们要把我看成一个战士，不应当把我当成残废者。难道伤员我们就不管了吗？立刻准备全队出发，到战场上去！” 11 ==========第115页========== 他跳起来，谁也阻拦不住，结果只好全队出发。 十一月的天气，山风很大，再加上又下起了带雪雨，山1路泥泞，骑马也不好走。白求恩同志裹着一床毯子，拄着一根棍子，在同志们的搀扶下，艰难地向着战火轰鸣的方向走去。后来，同志们硬让白求恩同志睡上担架，继续行进。一路上他不停地咒骂着：“真见鬼，偏偏在这种时候生病！” 他们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到达了靠近北线战场的一个村子，这里有一个伤员救护站。 “好极了！”白求恩同志艰难地坐了下来，喜悦地说，“丁同志，你要用尽各种办法，打电话也可以，派通信员也可以，两样都用也可以，立刻告诉各兵团首长，叫他们把伤员都送到这里来，我们马上开始做手术，要快！” 黄医生量了白求恩同志的体温：四十度。他对丁秘书说： “实际上，白求恩同志的病情比伤员危险得多！”到了晚上，白求恩同志躺在床上起不来了，他义转入了昏睡状态。 丁秘书将白求恩同志的病情紧急报告了军区司令部，并转报党中央。上级首长立刻指示：“要不 12 ==========第116页========== 惜一切代价为白求恩同志治疗，首先把他转送到安全的地方。” 白求恩同志躺在那里很不安静，只要他稍微清醒一些，就要问： “…老丁呢？丁同志呢？…你通知了吗？伤员都来了吗？…快起来，准备做手术，黄同志…”他又昏睡过去了。 遵照军区首长的命令，医疗队连夜把白求恩同志从火线上抬了下来，转送到我们的后方根据地。 1I3 ==========第117页========== 永垂不朽 在河北省唐县的黄石口村，医疗队住下来让白求恩同志养病，军区司令部特意派来了卫生部长和医生。 同志们日夜守扩在1求恩同志的床边，用尽种种办法以图使白求恩同志的病情有所好转。但是，他的左臂却日渐变色，而且出现了全身性症状。这表明，白求恩同志的血里染了毒，是患了败血症。 同志创既着急又伤心，大家都愿意哪怕栖牲了自己，也要换回白求恩同志的生命，但这又哪能办得到呢？人们在痛苦中过着日子。村里的群众听说白求恩同志病重，都聚集在院中，静候消息；过路的 八路军听说白求恩同志病在这里，都前来探望。他们都衷心希望这位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战士早日恢复健康。 由于国民党反动派和日寇狼狈为奸，对边区实 4 ==========第118页========== 行疯狂封锁，所以当时边区的药物十分缺乏，医疗条件相当困难。虽然同志们想尽一切办法给白求恩同志进行治疗，但他的病情仍然一天比一天恶化，变得很危险了。他深知自己的病情十分严重，对一切应做的事情深思熟虑。他给军区和加拿大、美国党组织都写了信。又把同志们都叫到跟前，对他们说： “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同志们，自然的法则是我们所承认的。也许…我们要永别了，希望你们不要难过。我万分感谢同志们给我的帮助，我的愿望和一切应做的事情，都已写在遗嘱里了。同志们，我很快乐，我为你们而感到骄傲1…请转告毛主席，感谢他和中国共产党给我的帮助。我相信，中国人民一定会获得解放，遗憾的是我不能亲眼看到新中国的诞生…” 白求恩同志把遗嘱和信件交给了丁秘书，然后又特地把黄医生叫到面前，嘱咐他说： “你很不错，你已经成为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了，你的技术已经大大地超过了许多从医科学校毕业的学生。黄同志，记住毛主席的话：‘从战争学习战争一一这是我们的主要方法。’你要不断地坚持下去，并且传给别人，要不停地继续努力。…我的手 115 ==========第119页========== 术刀，交给你，继续去救那些受伤的同志…” 处在这种情况之下，面对着这位伟大的国际主义战上的嘱托，黄医生实在无法控制自已的感情，他泪流满而。他把自已全部的勇气、信心，都汇集成 一种对于革命事业的责任，他决心把这种责任连同白求恩同志的嘱托，一起放到自已的肩上。黄医生紧紧地握住白求恩同志的手，恳切地说： “你放心养病吧，白求恩同志，不仅我要实践你的愿望，我们大家和我们的于孙万代都会实践你的愿望的！…” 白求恩同志听了显然十分高兴，但他忽而叉陷入了一阵昏迷。 悲痛笼罩着所有在场的同志，大家都在为解除白求恩同志的痛苦而忙碌着，等到他再稍微清醒过来时，他立刻问道： “同志们，战斗进行得怎么样？” “进行得很好，”丁秘书轻轻地说，“白求恩同志，不过你要很好地养病。” “这可以。”白求恩同志说，“可是大家不要都在这里，黄医生应当带领医疗队赶快上前线去，那里定很需要.” I16 ==========第120页========== ==========第121页========== 说着，他又昏迷过去。 一九三九年十一月十二日清晨，白求恩同志从床上坐了起来，抬起头，挥动着右臂，坚强地高声城出最后一句话： “努力吧！向着伟大的路，开辟前面的事业！”伟大的共产主义者，加拿大无产阶级的优秀儿子，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诺尔曼·白求恩同志，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为了纪念白求恩同志的光辉业绩，边区的党、政、军、民召开了极为隆重的纪念大会。伟大领袖毛主席写了光芒四射的《纪念白求恩》一文，号召中国人民学习白求恩同志“毫不利已专门利人”的伟大精神。毛主席教导说：“一个外国人，毫无利已的动机，把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当作他自己的事业，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国际主义的精神，这是共产主义的精神，每一个中国共产党员都要学习这种精神。列宁主义认为：资本主义国家的无产阶级要拥护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的解放斗争，殖民地半殖民地的无产阶级要拥护资本主义国家的无产阶级的解放斗争，世界革命才能胜利。” 118 ==========第122页========== 白求恩同志崇高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共产主义和对技术精益求精的精神，永远激励着我们为实现共产主义的远大目标，从胜利走向胜利！ 伟大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战土诺尔曼·白求恩同志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壮业林想 -帅制 花2 19 ==========第123页==========